李世民这一次安排给王琳的人,名叫李君羡。此人是瓦岗旧将,后来投靠李渊,追随李世民逐鹿中原,算是秦王府旧臣。其人冲锋陷阵作战勇猛,是个能力不俗之人。玄武门之变后,便被封为武连县公,执掌禁军,护卫宫廷。王琳对此人也是有所了解,只是李君羡并不认识王琳。若不是王琳手中的圣旨,他还以为这人是调兵密谋造反的。前往萧府的路上,李君羡看着王琳,犹豫了半天才开口询问道:“王公公,这萧大人到底犯了什么罪?要连夜抓捕?”
看了一眼李君羡,王琳淡淡道:“李将军,有些东西不该问的别问,萧大人和你很熟?”
李君羡稳闻言急忙摇了摇头,一副唯恐避之不及的模样。带兵拿人!这是多大的祸事!?他李君羡就算是蠢到极致,也不会这时候说自己和萧家关系不错的。“王公公见谅,末将只是好奇一下。”
王琳扭头睨了一眼李君羡,开口道:“李将军,有些时候好奇可是会死人的。”
说完,也不再理会李君羡。而李君羡见状,也不再自讨没趣,老老实实的跟着王琳前往萧府。待到了萧府,王琳便看着李君羡道:“萧家不大,你吩咐人将萧家围住,剩下的人随老奴来。”
李君羡微微一愣,但还是点头照做。等到整个萧府都被围起来之后,王琳便带着剩下的人直奔一出距离萧府不远处的宅院。这宅院很小,但却距离萧家很近。王琳左右看了一眼后,便示意李君羡上前叫门。见状,李君羡愣了愣,迟疑道:“王公公,不是说抓萧家人吗?这地方是?”
“你上前敲门便是,萧瑀就在里面。”
李君羡心中疑惑,萧瑀是谁?当朝大员!先不论其官职,单单是兰陵萧氏四个字,就足以证明其身份地位,这样的人会在这么偏僻的小院里?但王琳手拿的是皇上的旨意,李君羡也不敢多言,只能亲自上前叩门。“咚咚咚~”院门敲响,片刻后那紧闭的院门才缓缓打开一条缝隙。里面的人看到外面站着不少府兵还有身着甲胄的李君羡,眼中顿时流露出来一抹慌乱之色。还不等将门关上,那李君羡就发现了异样,抬脚就是一下,只听‘砰’的一声,院门被生生踹开。而躲闪不及的萧叁此时也朝后倒去。看着压刀进来的李君羡,萧叁厉声道:“你们是何人!?知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我家老爷可是尚书左仆射萧瑀!你们不要命了?”
面对这声质问,李君羡并未有任何害怕,只是面露惊讶之色。还真让这位王公公说中了!这萧瑀还真的在这个院子里!就在此时,李君羡的身后传来王琳的声音。“看样子萧大人这习惯还是没改,每月十五都会来此祭拜参佛。”
李君羡闻言急忙侧开身子将王琳让出来,只见那王琳淡淡瞥了一眼萧叁,开口道:“去,将你家老爷请出来,就是老奴有旨意要宣读。”
萧叁心中害怕,但也不敢怠慢,急匆匆朝着里面跑去。不过片刻,一身常服的萧瑀便脸色铁青的走了出来。只是当看到王琳的时候,萧瑀还是愣了一下。“王公公!?”
王琳笑着点了点头,开口道:“难得萧大人还记得老奴,不过今日见面不太好。”
“老奴是带着陛下的旨意来的。”
看着面前的王琳,萧瑀心中就升起一丝不祥的预感,自己这么多年了,每次见到这老太监都没有好事儿。王琳也不理会萧瑀此时的表情和心态,只是自顾自的将旨意打开开始宣读。“诏曰!左仆射萧瑀,肆意妄为,豢养贼盗,谋夺他人之物,德行有亏,触犯唐律,即日起罢免萧瑀左仆射一职,夺宋国公之爵位,拿入刑部,择期候审!”
说完,王琳便将手中的旨意合了起来,目光冷冷的看向神色惊慌错愕的萧瑀。对于萧瑀此时的模样,王琳倒是并不意外,毕竟从萧瑀派人来再到旨意出来,前后也不过五个时辰的功夫。这一晚上,天还没亮萧瑀就被供出来了,试问还有谁能做到?“萧大人也莫要惊讶,蜀王离京之前就特意吩咐娘娘,让娘娘派人驻守王府,防的便是您这一手。”
“老奴在蜀王府可是待了小半个月了您才出手,够沉得住气了。”
“只是运气不太好,找了几个怕死之人做事,要不您还能在这里礼佛几日。”
听到这话,萧瑀瞬间脸色一红,一个没忍住,‘噗’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眼神恨恨的看向王琳,萧瑀咬牙切齿道:“你说蜀王在算计老夫!?”
“从头到尾都是。”
“为何!?老夫是他亲舅姥爷!他身体里流淌着前朝血脉!没有老夫护持,他能在这朝堂上呼风唤雨!?”
见萧瑀此时还有些执迷不悟,甚至有些口不择言起来,王琳冷笑一声,目光也开始变冷。“萧大人,饭可以乱吃,话却不能乱说!”
“蜀王殿下乃是陛下之子,他是大唐的皇子!若不是你们这群倚老卖老之徒从旁阻碍,殿下这些年何至于在朝中举步维艰?”
“你们自己不安生,偏要搞得王爷也不安生!”
“你们自己作死,莫要拉着王爷作死!”
“你们若是有本事,何至于指望殿下?口口声声说是为了殿下,不过是为了你们自己罢了!”
“老奴警告萧大人一句,胡乱说话死的可就不是一个人了!”
此话一出,原本愤恨不已的萧瑀瞬间冷静下来,看向王琳的眼神也变得害怕起来。“你此话是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意思!若是你还想着拉蜀王下水,莫要怪老奴不客气了!”
看着王琳眼中闪烁的阵阵寒光,萧瑀渐渐冷静下来,最终低头轻叹了一口气。见此一幕,王琳这才摆了摆手,示意李君羡将萧瑀押解下去。而片刻之后,那李君羡去而复返,看着王琳开口道:“王公公,萧家上下都被抓了,唯独萧瑀之子萧锐尚在新丰县,是不是派人过去?”
王琳摇了摇头,缓缓道:“新丰县不用你我操心,那地方有蜀王在,萧锐翻不了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