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即使不甘心,陆陆续续还是有大臣站出来表示,自个儿虽然“清贫”但也愿慷慨解囊,为此事献出自己的一份力。
皇帝自然是喜气洋洋的点头应了。
“陛下,我蒋家也愿出白银十万两,与江家一样,为陛下出一份力。”
蒋家自从大房倒了,便在朝中没了实权,但好在四皇子依然是皇子,蒋贵妃如今没有以前的宠,但身份摆在那儿,还是有不少的朝臣愿意追随,如今伤了元气,但还是有一争之力。
如今蒋二,荣安郡主的父亲当家,他虽说没有蒋大的野心才干,但也听话,今日这话,也是蒋贵妃授意的。
皇帝抚须笑了,“允。”
旨意很快到了江家,吴氏带着众人跪在院中接旨,她脸上的笑意有些牵强,心中暗骂。
旁人得到晋封,那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但这魏氏倒好,之前二品诰命的旨意才过去多久?这一品诰命的旨意便来了。
这是旁人求也求不来的福气。
只是可惜了,怎么不是她的媳妇?
吴氏心头无论如何不甘心咒骂,但面上还是体面地接旨谢恩,又嘱咐丫鬟拿赏钱打发送圣旨的人。
来的太监推辞,笑着说道:“如今江家可是仁善之家,慷慨解囊花了如此多的银钱,让我等都十分佩服,这钱便不用了。”
吴氏已经收到大房二人施粥的消息,心里暗骂一声诡计多端,还是命人好好地把人送了出去。
待人走后,才皮笑肉不笑地对上魏景薇那张脸,递过圣旨,“你运道不错,这才多久,又得晋封。”
轻飘飘一句话,便把魏景薇的努力变为了运气二字,语气中不乏嘲讽之意。
“陛下红眼金睛,定然是觉得儿媳配得上如此身份,若是论运气,儿媳的运气自然不如母亲。”
谁不知道吴氏的诰命,还是先儿江大人去世时,陛下为了安抚,才下的旨意。
江大人在世时,一直未给她请旨。
去世后,诰命的旨意便来了,所以真要论起来,谁有吴氏的运气好。
吴氏面上眸光一冷,“哎,我这个母亲说说话都不成了,倒惹了你的不快。如今你是一品诰命了,自然是可以不把所有人放在眼底。”
一品诰命,便是女子能到达的最高位置。
放眼京里,一品诰命,才几个?
“儿媳只是跟母亲闲话家常,怎么惹得母亲这般想,那是儿媳的不是了。儿媳便先走一步,不在母亲面前惹得母亲不快。”
魏景薇四两拨千斤,轻飘飘地让吴氏的话没了分量。
用礼仪孝道压她?吴氏还真怕自己当她正经的婆婆了。
吴氏冷着脸,见魏景薇从她身边儿带着丫鬟扬长而去,杵在原地不动,还是庞氏上前宽慰道:“母亲别跟她置气,如今天冷,仔细染上风寒,我们先回去吧。”
听她说话,吴氏扭头只拿那一双漆黑的眸子看她,顷刻间呵骂道:“你说你,盛歌成天的不在家读书,只顾着在外边儿游玩不归家,不务正业,你这个妻子怎么当的?怎的不知道劝阻一二?进门儿几年了,也没给我儿生出个一儿半女来,我还能有什么指望!我回头便让他院子内的姨娘们停了药!”
说着拂袖而去。
寒风凛冽,庞氏只觉得婆婆的一字一句,不是巴掌,却胜似巴掌,每一句都打在她的脸上,让她在下人面前,好生没脸。
天儿冷,丫鬟婆子也跟着站在原地,冻得瑟瑟发抖。
她贴身的丫鬟递过一个汤婆子,声音哆嗦,“二夫人,天儿太冷了,你仔细身子。大夫说了,你如今要调养,不能受寒,我们还是快回去吧。”
不提还好,一提调养身子,庞氏眼圈发红,声音嘶哑,把递过来的汤婆子狠狠砸在地上,“调养?这都调养多久了,总是这一句,我这身子还能调养得好吗?二爷在家原本的时间就不多,一回来院子内的那些莺莺燕燕就缠着他,我如何能有孕!怎的这种事儿,只怪我一人呢”
说着她就忍不住,失声痛哭。
一应下人们忙低头,当做看不见,只丫鬟递过去手帕,又柔声安抚,“我的好夫人,你快别哭了。刚才太太未免没有迁怒的意思,你别往心里去”
庞氏如何不知道自己这个婆母的德行?
但她压抑了许久的伤心委屈,在此刻爆发出来。
江盛歌不务正业,没有野心,吴氏作为母亲都无法扭正规劝,她作为一个妻子,又如何能成事?
怎的,男子不行,偏偏就要责怪女子无能?
真是好生没有道理!
孩子没有她也急,但后院那些莺莺燕燕,有一半儿也是吴氏塞进来的!
这么多人,一月之中,只有二日时间,她能跟丈夫一块儿共处。江盛歌原本就不喜她,只是因为她的家世名声,娶了她来。
反之,比起她来,江盛歌更喜欢温柔如水,身姿娇弱,姿容绝艳的女子。
例如后院的冉姨娘。
想到那个女子一张粉面,眼眸总是含情脉脉,语调似那吴侬软语,她就觉得生气,觉得恶心!
真是贱人!
这头的事魏景薇不知道,也丝毫不关心,回到四喜堂,她还来不及休息,便听到下头的人说,步半烟来了。
她有些疑惑,但还是让人把她请进来。
步半烟第一次来她的院子,进屋内打量了一番,在桌边坐下,“大嫂的屋子真是不错,我瞧着这些摆件倒是新奇,外头从未见过。”
魏景薇屋内的摆件,一些是母亲从前的嫁妆,还有些,则是她的商铺在外经商时,遇上的珍奇东西,她有些觉得喜欢的,便自个儿留下了。
“三弟妹今日怎么想起,上我这儿来了。”魏景薇笑了笑,反问道她的来意。
步半烟看了看四周的丫鬟,魏景薇意会,让众人下去,只留下苏儿。
“苏儿是我的丫鬟,没什么不可以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