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有自己的私心,江寅白为了她,把四皇子和蒋贵妃一家得罪了个干净,只希望她做的一切都被陛下看在眼底,日后若是
最差的情况下,四皇子继承了大统,江家此举也算落下仁善之家的名号,他也不会随意地下杀手。
冒着天下大不韪。
想清楚这些后,她打定了主意,就算此举会得罪不少世家,也在所不惜。
第二日,京里紧张的气氛随着粥棚的搭建而消散了许多,流民得到消息,听说今天有人施粥,死气沉沉的脸颊上终于有了一丝希翼,一个个都撒丫子跑到粥棚跟前确定消息是否属马三带着手下的人在粥棚正前方,看着众流民看过来的祈求眼神,心里也是无比感慨。
旋即说道:“今日,我江府在此施粥,有需要者都可来领。每人一碗。”
有流民语气希冀地问道:“只是今日吗。”
马三拍了拍胸口,“不止今日,我家主子仁善,不愿见各位父老乡亲们挨饿,决定施粥七日。这七日,你们皆可每日来领。”
众人一听乐了,有食物,就意味着不会死,有甚者,更是眼眶湿润,当即便跪下,“多谢大人,肯给小人一条活路!小人们感激不尽!”
旁边的人齐齐下跪,声势浩大,大家嘴里都说着感谢的话,倒是让一贯有些冷漠的马三都被情绪所感染,眼眶有些红润。
“别挤别挤,让老人小孩儿妇人先领,你们这些大男人往后稍稍,等会儿就到你们,人人都有。”
眼看着人挤人躁动起来,为了避免出事儿,马三急忙朝着下面的人群呵斥道。
许是因为对食物的渴望,流民们很快就安静了下来,都自觉地按照马三说的去办,有眼神愤愤者,对上马三等人的眼神,也只能闭嘴照办。
排队领到食物者,无不是激动万分,颤抖着双手捧着那一碗粥,像是拿着珍宝一般,小心翼翼地离去。
马三想起魏景薇的吩咐,又对身边的其他几人说道:“留一个跟我一块儿分粥,剩下的,出去看着点儿,要是有想恃强凌弱,抢别人吃食者,都别客气。”
“是。”
起初他乍一听到魏景薇的嘱咐,便觉得自家夫人真是高瞻远瞩。
特别是如今人人朝不保夕的情况下,罪恶便开始滋生。
往日里和善的人,也免不了起了邪念。
粥分完,马三跟带来的人一块儿收拾东西准备离开,出去的人此刻也回来了,其中一人手里还提着一个瘦骨嶙峋的男人。
马三看了他一眼,“怎么回事。”
“老大你果然想得仔细,我和兄弟刚出去转悠了一圈儿,原本还以为无事,没想到转头便看到这孙子。”他说着抬脚给了那男子一脚,男子瑟缩着往后躲,但他哪里是马三等人的对手。
“这孙子把自己碗里的粥喝完了,转头去抢身边儿一个女子的,那女子不肯,他就想动手。呸!欺负女人,真不是个东西。”
嫌还不够解气,他又狠狠吐了口唾沫到男子脸上,面上全是不屑。
马三:“行了,把他记下来,以后发粥的时候,他的那一碗,只给半碗。”
狗急了也会咬人,他们也总有顾不上的时候,魏景薇特别吩咐了,如今只能惩罚一番,不能真的绝了人的指望。
被提溜着的男子一听,脸色顿时灰败不已,嘴上求饶道:“各位大爷,我已经知错了,以后我再也不敢了”
可惜马三等人压根没搭理他,见流民们差不多吃完了,便上了马车回江府去复命。
京里的消息就跟长了翅膀似的,一夜之间就传遍了。
而魏景薇的名字,也在一夜之间,再次出现在大家的耳边。
背后的评论褒贬不一,但她毫不在意,因为她在忙着下一波的施粥。
金銮宝殿之上,今日早朝,皇帝更听完奏折后,面上带笑地抚掌连说了三个好。
“好好好,没想到江家倒是关键时刻,当仁不让,朕心甚慰啊。”
江寅白早就得了魏景薇的消息,此刻站出来,拱手垂头,“陛下谬赞了,我等食君之禄,忠君之事,百姓危难之前,我等更是当仁不让。理应做出表率。”
他的声音不大不小,语气格外的坚定,让上首的陛下眼里更添几分笑意,“江爱卿说的是啊。”旋即他眸光沉了下来,“如今各处深受今年天气影响,各处是吃不饱,流离失所的百姓,朕前几日看奏折,北方松林县的上奏,说是那边儿的一个村落,总共三百口人,一夜之间,被不知哪儿来的流民,屠了个干净。”
流民为了食物钱财伤人性命,这在乱的时候,并不算什么稀罕事儿。
但屠村?
屠村就是极其恶劣之事了,也意味着流民之事已经箭在弦上,必须得到解决。
不然,恐怕还会有大乱。
江寅白又道:“臣深感皇恩浩荡,江府愿意出白银十万两,用以安顿流民,给流离失所的百姓买粮食,放粥,夫人魏氏也深感忧心,昨日跟臣商议,她愿意从嫁妆中取出一万两来,虽说不多,但愿尽绵薄之力。”
“江爱卿和夫人,真是有心了。”皇帝笑着赞了一句,旋即招手唤过身边儿的太监。
“即刻拟制,传我旨意,江妻魏氏,贤良淑德,人品厚重,柔靓成仪,克娴内则,淑德含章,即刻册封为,一品诰命夫人。”
皇上一边儿说,旁边的太监拟制,一气呵成。
江寅白扫了一眼圣旨,语气诚恳,“臣,代魏氏,多谢主隆恩。”
好一场君臣之间的同休等戚。
下面的朝臣之中不少人看出了些门道,江寅白便是替陛下起头者,陛下早就忧思流民之事已久,但国库空虚,搜刮干净了,也不一定能解如今的燃眉之急。
便把主意打到了他们的身上。
但是,知道又如何?
陛下又是赞扬江家的行为,又是追加诰命,他们还不表态,岂不是很不识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