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只能按捺下去偷袭的想法,不高兴地撇嘴。
至于惊瑭姐姐的贺礼……
余确兴致盎然,好像打着什么鬼主意,回那间谁也不让进的屋子里捣鼓了许久。
入夜。
月白风清,夜色朦胧。
尚书府已经落了灯,守夜的下人们轻手轻脚地就位。晚风吹得草叶轻轻晃动,因为有着月光的照拂,落在地面的影子也跟着拂动。
除了偶尔响起的虫鸣,再无别的声响。
夏惊瑭忽然睁开了眼睛。
屋内,一声吱呀都没有,窗户就被掀起来,跳进来个黑衣人影。
不请自来。
且一身标准的刺杀行头,来势汹汹。
夏惊瑭手还撑在床上,长发铺陈在背后,是一个放松的姿态。
那人身形劲瘦,腰间鼓鼓囊囊藏了许多暗器,黑布遮面,但没遮住那双眼无辜圆润,很显幼态。
“余确。”夏惊瑭叫出了他的名字。
蒙脸的布被扯下,露出少年流畅的下巴和张扬的笑,他喊:“姐姐。”
“怎么来找我?”夏惊瑭疑惑。
“当然是要给姐姐送贺礼。”余确走到桌子前,从鼓鼓囊囊的腰带里掏出来许多东西,都是一个个拇指大小的青瓷葫芦瓶。
数量之多,竟然摆了整整两排。
等都拿出来,余确的腰带都松了好大一圈。他不以为意地随便紧一紧,就给夏惊瑭介绍:“姐姐,这个是断肠草的粉末,服下去以后七天之内肠断绞痛而死;”
“这个是笑笑丸,吃了以后会全身无力大笑三天;”
“这个是化尸粉,用在活人身上能灼烧皮肤至溃烂,用到死人身上能使其化成血水;”
“这还有鹤顶红和砒霜……”
夏惊瑭望着那许多毒药,有点转不过来弯:“这是送我的贺礼?”
“姐姐。”余确得意一笑,眉毛上扬,“若是你嫁过去以后,摄政王不听话,你就挑几个喂给他。
他不能死,那就喂他不致命的,让他难受着。剩下的留着吓唬他,反正他打不过你。”
字里行间都透露着坦坦正正的狠毒。
夏惊瑭听了都要呆上一呆。
余确还睁着那双无辜的眼和她卖乖:“姐姐,我可是把家底都掏空了,好些都是我舍不得用的毒药,都送给姐姐。”
余确,很狠,又很亲人。
对自己认定的人是没话说,譬如黏着夏惊瑭,送上这许多的毒药;对自己看不惯的人也是没话说,譬如根本没见过面的摄政王,差点死了好几回了。
夏惊瑭摸着脑袋,“你等一下,我给你找点东西。”
余确就乖乖等着。
夏惊瑭从桌子底下搬出来好大一个箱子,往余确手里一塞。
余确事先没有准备,接过来的时候差点被压倒,艰难稳住身子,张大了嘴吃惊地看向夏惊瑭:“姐姐,这是什么?”
“金子。”夏惊瑭言简意赅,伸手挑开箱子,金灿灿的光几乎要闪到眼睛。
里面果然是一箱金子,圆滚滚的金元宝,雕琢规整的金叶子,还有些金葫芦金碗等小玩意。
“姐姐,这是哪里来的?!”余确几乎要把下巴惊掉。
“摄政王送过来的聘礼。”夏惊瑭答。
其余聘礼都被收进库房了,等着迎亲那一日,再充做夏惊瑭的嫁妆。
只是这一箱金子花样奇多,尚书想着姑娘家可能喜欢,就叫人搬过来给夏惊瑭玩了。
“他居然这么有钱。”余确抱着一箱金子喃喃,对讨人厌的摄政王有了个新的认知。
“姐姐,不如我们去把他杀了……”把他的钱都抢走。余确话还没说完,就从夏惊瑭的眼神中知道这话不太合适了,老老实实地把后半截收回去。
过了一会,又忍不住说:“姐姐,要不我跟你一起嫁过去,让他也给我一箱金子。”
他以为摄政王的聘礼只有一箱金子。
夏惊瑭看了看桌子上还没收起来的整整两排毒药,再看看这会恨嫁心切的余确,沉默住了。
余确唉声叹气地比了比自己的个头,显然,这想法实现的可能性比较小。
余确乐呵呵地抱着金子,钻了窗户,磕磕绊绊地离开了。一路上还在盘算,这些能买多少毒药。
毒药爱好者缺钱是有原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