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没感应到,夏惊瑭的眼神渐渐变了。
夏姑娘从前执行任务,那都是攻无不克、从未失手的。因而摄政王这明确的否定,在杀手眼里成了一种挑衅。
一种,他绝不会让她任务成功的挑衅。
夏惊瑭忽然站了起来,在仍然不稳当的船上,水墨一样清透的眼珠瞧着秦庚,显露出固执而冷淡的底色来。
她轻飘飘道:“那关我什么事?”
过往执行任务的时候,任务目标也不想死,但他们没有选择的权利。
秦庚吃了一惊,有些疑心他听错了。
夏姑娘平日里呆愣而没心眼的表现,让她居高临下的站着,也只是个柔弱的没有危险的姑娘形象。
甚至船晃得稍微厉害了一点的时候,秦庚还跟着站了起来,伸手在她前面拦了一下,以防她摔倒。
“你是着急了吗?”摄政王不觉明厉,只当方才那一句是她脸皮薄被拒绝了之后气话,完全没意识到,夏惊瑭是有多认真。
“我心悦你就够了。”夏姑娘不讲道理。
莫名霸道的话把摄政王听笑了,他扶着东西,轻笑着和她解释:“我不答应,你就没办法……”
没办法什么?
没办法嫁进摄政王府,没办法和他成为夫妻。
不过这些过于亲密的话溜到嘴边,又被摄政王咽下去了。
夏姑娘漂亮有神的眼睛还在看着他,目光专注。
摄政王偏了下头,含糊而简略道:“就不能更进一步。”
夏惊瑭略微歪了下头,无法理解。
进一步,那不很简单?
她不由分说地上前,抓住秦庚的胳膊:“你是说这样?”
摄政王竟然有些说不过夏惊瑭。
两人还在对峙着。
沈轻竹和沈轻松一起观望着下面的情况。
那杂耍的船艰难地在下面打转。因为知道这是摄政王的船,船夫慌里慌张,好不容易调转过了头,两班人马都松了口气。
那口气还没喘匀称,船夫用劲过猛,船头猛地又转过来了,直直朝画舫撞过来。
画舫上的船夫也着了急,火急火燎地想把两条船分开。本就不稳当的船再次撞到一起,激荡起高高的水花。
画舫二层自然更加不稳。
沈轻松拉着沈轻竹往中间退去。
被惯性冲击得站不稳,夏惊瑭本来就抓着秦庚的胳膊,偏偏秦庚猛然间想起她前些日子刚生了病,怕她站不住,想反过来扶着她。
画舫摇晃得越发厉害,秦庚搀扶的力道不受控地变成了推。
危险关头,夏姑娘警惕得很,本能地就用招式化解了他的动作,胳膊一顶地反推了回去。
助人心切且毫无防备的摄政王还没反应过来,人已经贴到了空间大开的船舱侧面,水里的潮湿气几乎要沾染到衣服上,差一点就要坠下去了。
他看着夏惊瑭,惊愕至极,仓皇间连抓点什么东西保持平衡都顾不得,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什么。
然而还没来得及,画舫再次往后一翻,摄政王毫无抵抗之力就仰了下去。
这一切来得太快,沈轻竹瞪大了眼,沈轻松够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
船夫还在高兴终于把船绕开了,冷不丁就听到“扑通”一声,心跳都要吓停了,还没等他大叫,又是一声“扑通”。
夏姑娘动作飞快,想也没想就跟着跳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