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句话实在是侮辱人的点睛之笔。
夏惊瑭已经进去了,沈轻松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家妹妹:“那你脑袋瓜还是挺聪明的。”
沈轻竹已经被损习惯了,根本不当回事,只眼睛放光地揪住他的袖子,好奇道:“你是不是有那种心思?”
顾忌着姑娘的名声,沈轻竹没把话说全。
但兄妹俩自幼一起长大,一个眼神便能心领神会。
沈轻松不答,只赶她进去,缓声问:“还想不想乘船了?”
沈轻竹啧啧称奇,若是往常问到她哥不想说的话,这家伙定然会反唇相讥回来,叫问的人也不得痛快。
今儿个倒是颇能忍。
……
摄政王上次遭受了夏惊瑭言语的冲撞,夜不能寐了数日,回过神来便把夏惊瑭当成了乱人心智的妖,敬而远之。
偏偏上天总是不随人意。
早先还不这样,决定把夏惊瑭屏蔽到脑后,反而处处都能听见她的消息。
进宫教小皇帝如何看奏折,太后抱着只狸花猫,守在门口,笑眯眯地问:“吾儿,今日的天色甚是晴好,你也应当放下政务出去歇一歇,不如就和那夏小姐一同走一走,踏踏青……”
摄政王猛地想起那天晚上的事来,脸色变幻,从太后视线里落荒而逃;
好不容易回到府,闲不住的沈轻松又扇着扇子迎上来,惯常埋怨:“我的小桃花,我的小豆苗,你们怎么忍心……”
一个“们”字,字里包含的人除了他外,便是夏惊瑭了。
赶走沈轻松,他收拾出棋盘,想和自己对弈一局,便听见窗外的两个奴仆说闲话:“吏部尚书府上又请大夫了。”
“谁出事了?”一人好奇问。
“还不是那尚书家的小姐,说是被夜风吹了,酒病的厉害,还是尚书亲自来请的大夫呢。”另一个去医馆抓药,略微听见点情况的人夸张道。
“哎,还真是传言不假啊。都说尚书家的小姐是个早产儿,体弱多病,在外面养了许久才回京城……”先前那人道。
“这就叫有贵人缘,没贵人命啊。还不如我们这做奴才的身体康健……”那人说话一时大了舌头。
“王府的规矩可还记着?”秦庚冷不丁出声。
“王爷!”
“我、我……”
二人惊慌无比,做梦都没想到王爷竟在屋子里面!
“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这都不清楚吗?”秦庚冷声问,刻薄话语中难免夹带了些私人情绪。
“我们只是逞一时嘴快!王爷,王爷我们没有坏心思啊!”
“求王爷大人不记小人过,别把我们赶出去……”
二人跪地求情,身体抖如筛糠。
他们确实只是个卖力气的奴才,知道自己平生也闯不出来多大本事,便以说点达官显贵的闲话为乐。
“这种话若有第二次,决不轻饶。自行去管家那里领罚。”秦庚冷硬道。
二人忙磕了两个头,如获新生地走了。
外面已无人,摄政王却微微皱起了眉,森黑的眼睫覆住了他眼里的情绪,但空气里却扰动着不能言说的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