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惊瑭嘴巴里含了好大一颗梅子,梅肉饱满,撑得脸颊鼓出一块。
她专心啃着甜津津的梅子,茫然问:“说什么啊?”
竹春便来了兴致,一包蜜饯梅子都塞给夏惊瑭,背起双手,嘴角压下去,有样学样勾出冷冽的弧度。
“任务做成这样,还有脸回来?”
“处理干净些,招惹了麻烦自己解决。”
“世上怎会有你这种蠢笨的人?杀个人难如登天,还能溅一身的血,真是粪土之墙不可圬也。”
竹春学的认真,眼都低垂着,一连串的许多话骂出来眼都没抬一下,视人为无物的冷漠傲慢如有实质。
可见平常是受尽了阁主的苛刻的。
夏惊瑭啃着梅子没吭声,竹春自己乐了一会,又抱怨道:“要不是人家没处可去,他给的银子又多,谁乐意给他卖命啊。”
她自顾自摇了摇头。
又怕被尖酸刻薄的老破阁主逮住,疑神疑鬼左顾右盼,担心阁主从哪里冒出来。
终究是没敢久留,说了几句就逃之夭夭了。
那一包的蜜饯梅子就彻底归夏惊瑭了。
暗杀司的人大都夜里行动,夏惊瑭回来一趟,没见到他们人影,也就没办法检查他们的武功练得如何了。
只好一面啃着梅子,一面去寻被牵走的那匹马,回尚书府了。
……
没人敢在摄政王面前说闲话。
尤其是摄政王因当着众人面和姑娘牵手,而羞耻的丢下姑娘掩面逃跑这种闲话。
直到事发的第二日,沈轻松和老爹将那人被杀的事情上报后,特意来摄政王府做客,事无巨细的将闲话告知。
彼时摄政王正悠闲的在湖边垂钓。
姿态慵懒,眼尾漾着漫不经心,瞧见沈轻松来了,还扬言要赏他两条鱼苗吃。
直到,沈轻松压着笑意,一本正经的将外面的传言告诉他。
逍遥洒脱的摄政王手一松,钓竿滑进水里,捞都捞不上来的程度。
再看摄政王的脸色,黑压压的好似阴云密布。
“牵手?”
那分明是夏惊瑭假装摔倒!
“掩、面、逃、跑……”摄政王一字一顿。
那分明是他怕被夏惊瑭扯破袖子。
最会叫人不痛快的摄政王终于自己不痛快了一回,几乎是被荒谬的传言震惊到恍惚,沉沉道:“妖言惑众,空穴来风!”
头一回看摄政王吃瘪,沈轻松忍笑忍得好痛苦,牙都快要咬碎了。又不敢光明正大的笑出声,怕被正在气头上的摄政王扔到水里去。
还要假意安慰:“都是些乌合之众传的,流传不了多久就被淡忘了,想来也不会影响声誉。”
摄政王正眼看他,犹带着被不可理喻的传言产生的气愤,斩钉截铁道:“不。”
沈轻松没反应过来,就听他语速飞快的命令管家:“去情报坊,叫他们把这些谣言全部处理干净。我不想再听见这种话!”
情报坊都要出动了。
沈轻松哭笑不得。
摄政王的确受到了冲击,脾气糟糕了一整个晌午。
最后还是沈轻松说起正事,他的脸色才淡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