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云月回府后,夏惊瑭便接了到尚书的暗示。
她身法轻盈地翻出云端苑,沿着墙檐飞快移动。
尚书府的管家正急步往里走,云月站在拐角偷瞄尚书鞋子上缝的什么线。
除却微微摇晃的枝叶,没人发现墙上溜过去个人。夏惊瑭轻巧地跳到马厩上,身体往下勾的极低,往下一滚,就落到一匹白马之上。
白马回首蹭了蹭她,一声嘶鸣也无。
夏惊瑭翻身,解开缰绳,轻轻一拍,马儿便轻巧踏步,带着她出了侧门。
一路向北,绕过两条大街,穿过三条小巷,经一座石拱桥,再走过一片柳叶低垂遮眼的林荫,突然感受到一阵薄薄的凉意,便来对地方了。
那层凉意,来自杀手阁隐在暗处盯梢人的目光。
夏惊瑭从马背上跳下来。
不知打那个角落里冒出来个灰扑扑的身影,埋头接过夏惊瑭手里的马,牵过去喂草料。
院落外树木掩映,正是人烟稀少的冷僻处。
夏惊瑭踩着石板路进去,一路上无数傀儡般神情的人冲她点头示意。
终于通过那些明里暗里的探查,进了正门。
“呦!阿瑭回来了!”
夏惊瑭还没下台阶,便被迎面而来的一绯衣女子贴了个紧实。
对方一张如花似玉的美人脸,眉心烙着一枚珍珠花钿,明艳如妖。
且对方的身体出奇的柔韧,说话间就已经缠上了夏惊瑭,搂住她的腰肢,又攀上去摸了摸她的脸蛋。
好似她是什么珍世美玉所雕琢出的玉娃娃,总忍不住蹭上两下,沾沾美气。
“姐姐可想死你了。偷完师就跑,都不留下来跟我玩。”女子占了便宜,还要唉声叹气的好生抱怨一番。
温香软玉在怀,夏惊瑭僵得像根木头,手脚都无处安放,干巴巴地求饶:“二师姐,我先前有任务在身。”
绯衣女子正是先前教夏惊瑭说话的二师姐,名唤竹春。
明面身份为卖身于暖香楼的花魁,时常在二楼穿着轻薄的勾搭底下的行人玩;实际上,整个暖香楼都是杀手阁的情报司,竹春正是其中的老大。
她雪白的胳膊肘圈着夏惊瑭,依依不舍地多摸了两把,才松手道:“快去吧,阁主等着你呢。你出来我们再玩。”
阁主身份神秘,鲜少抛头露面。毕竟身为杀手阁的统领,沾染了太多鲜血,少不了仇家。
因而,他所处的地方是在护卫最多、管控最森严的地方,阁楼。
若想进阁楼,需给门口的护卫检查身份令牌。
夏惊瑭去小楼里拿了令牌,手指勾着令牌上系的丝线,一圈一圈甩着玩。
等到门口递给护卫时,丝线刚好绷到头,一松开挟制便反方向地旋转起来。
那小护卫是个新来的,年纪不大,脸上还带着些许青涩,看见转悠个不停的令牌时眼睛瞪得像个铜铃。
他当值的这几天,任谁要来见阁主,无不是恭恭敬敬递上这一方令牌的。
无形之中的举动,使阁主在护卫心目中的形象越发威严,也坚定了听阁主的话坚守重任的决心。
这还是第一回见这样的,像无知无畏的小孩不知东西贵重,随意玩弄。
护卫看看夏惊瑭,又看看令牌。
也许跟他一样,是新来的。
护卫这么想着,一面接过去检查一面好心提醒:“不能这样提着令牌,得好好拿着。”
“要不然,有管事的看见,有你好果子吃的!”他压低了声音提醒。
夏惊瑭似懂非懂。
管事的,是说总是来找她帮忙杀人的大师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