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清楚了吗?”摄政王问。
“夏尚书之女,夏惊瑭。年十九。据探子所报,是早产导致的先天体弱,一直在别处养病,近日才回京。”下属事无巨细地将消息报上来。
“体弱?”摄政王哂笑,顺手捞起换下的衣服,衣袖与肩颈处的缝合线确确实实被拽坏了,袖子挂在上面摇摇欲坠,好不委屈。
看见这袖子,便能想起夏惊瑭那双眼睛来。
乌黑通透,一眼能看到底,看得清,却叫人看不懂。
夏惊瑭的身份没有什么疑点。
何况,瞧着心思也坏不到哪里去,只是木得气人。
偏偏摄政王心眼小,还记仇得很,非要多事,叫属下再去查夏惊瑭来京城前的经历。
就是想知道,夏惊瑭到底为何会叫他挣脱不了。
下属领命,又禀告起另一件事情来:“王爷,情报坊那边传来消息,发现了凛冬的踪迹。”
“何处?”秦庚眸色微沉。
“京郊陈宅。青山折剑法使得出神入化,十几号人都没拦住她杀陈寅赴。”属下陈述时,语气中犹带一丝对凛冬身手的仰慕。
“再查一查陈寅赴干了什么混账事。”秦庚道。
凛冬是杀手阁的人。
而杀手阁取人性命,定然理由充分。
虽然秦庚认为这只是夺人性命的牵强理由,但杀手阁下手的人确实没几个好玩意。
这也不妨碍他想找到杀手凛冬的目的。
……
那日赏花宴散的空前的早。
权贵之家大都有深厚底蕴,家族利益的不同使他们站位错杂,不约而同隔着某种无形的距离以证清白。
因而,许多小姐背后其实没和将军府交好,来这里都是因为听见了宫里的小道消息,说摄政王的亲事和赏花宴有些联系。
因而,见了摄政王与夏尚书之女意外亲密后,不少小姐便急慌慌地找了借口离开,回去和家人商议此事。
夏惊瑭仍处于状况之外,摄政王跑了,她便叫着满眼复杂的云月折回去吃水晶糕。
只是吃了还没两口,就看见沈轻竹送小姐们出园子。好似这宴席已经散了。
主仆俩呆了呆,互相对视一眼,赶忙跟着一起出去。
夏惊瑭的水晶糕还没尝出来个味,走的时候偷偷往袖子里揣了一块。
云月满头雾水地跟着自家小姐坐上了回府的马车,只觉得今个真是怪事颇多的一天。
回府以后,她战战兢兢地向尚书禀报了今日冒犯摄政王的事。
尚书是个头发花白的小老头,身上又宽又长的官袍像是从哪里偷来的,怎么看都不太像正三品的大官。
再加上总是滴溜转的黑眼珠,冒着精光,看着就像个成精的大耗子。
大耗子皱着脸,细细的眉毛和小眼睛都挤一块去了。
云月还是第一回见大人这副愁眉苦脸的样,似乎他也拿不准主意,不禁提心吊胆起来。
只是,这么大的事,倒是不用一个小丫鬟操心。
夏尚书冲云月摆了摆手,道:“下去吧。”
云月愣了下,才缓缓舒了口气,行礼道:“那奴婢去看看小姐。”
“不用。”方才还在捋着小胡子发愁的尚书突然叫住了她,嘱咐道:“小姐喜静,不用你的时候别过去,等要人的时候我再叫管家喊你。”
“是。”云月迟疑地应下,更摸不着头脑了。
尚书府
特意为夏惊瑭收拾出来的云端苑里,早已不见了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