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刘急匆匆走进来,看着老王一脸诧异。
“小王你怎么还在这里坐着?我刚才找你半天了,没见到你的人影,快点儿,李副厂长找你。”
老王站起来,从兜里掏出烟,给老刘点递了一支帮他点上,然后又给自己点了一支。
“科长,李副厂长他找我啥事您给我透露一下,不然我这心里没底。”
“唉,还能有什么事?刚刚医院那边传来消息,贾东旭死了。”
老王心中一紧,他早知道贾东旭会死,没想到会这么快。
“什么时候的事?”
老刘深吸一口,说道:“他今天早上醒来了一阵,连一句话都没说完整就挂了”
挂了,也就是死了。老王沉默片刻,然后问刘科长:
“这贾东旭死了,他李副厂长找我有什么事?这事又不归我们保卫科管。”
老刘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没事,你别瞎想,他叫你去你就去呗,管他什么事呢。”
“嗯,我去看看,要是真有什么事您老人家可得帮我兜着。”
王刚胆出了办公室,心怀忐忑的走到了李副厂长办公室门口,敲了敲门。
李副厂长叫李忠,乃是十足的阴鸷之辈,笑里藏刀,这次找上自己,不知道是什好事还是坏事。
“进来。”
他听见了里面传出的声音,推开办公室的门。
“厂长,您找我?”
李忠的头也没有抬,一直在纸上写着什么,王刚胆也不能贸然向前,只能站的远远的,等着李忠写完。
办公室鸦雀无声,静的可怕,只有笔尖在纸上划过的声音,李忠依旧没有抬头,因为他在考验老王的耐心。
老王的一句厂长叫的他心花怒放,他当了副厂长两年了,别人一直都叫他副厂长或者李副厂长,今天还是第一次有人叫他厂长。
是不是副厂长不重要,重要的是老王的态度,这正是他需要的。
看着时间差不多了,李忠终于放下了笔,抬头看着眼前的小伙子,老王的态度让他很满意。
“是小王啊,实在不好意思,你看我这工作起来倒把你忘了,你应该提醒我一声的,来来来,过来坐。”
“厂长日理万机,忙的都是大事,我等一下是应该的,您的工作重要。”
李忠招呼老王坐在一边,给他倒了一杯水。
“来喝水。我呀就喜欢你这种态度,年轻人能有你这样沉稳的不多。”
“厂长过誉了,我还有很多不足之处,还希望您多多栽培。”
“别老是厂长厂长的叫了,我不过是个副的,要是让老杨听见了不好。”
老王连连点头称是:“厂长您教育的对,我一定改。”
李忠靠着沙发哈哈大笑:“你呀,也别太拘谨了,放松一点。年轻人沉稳是好事,可千万别失了朝气,要严肃也要活泼。”
“怪不得您是领导呢,这觉悟不是我们能比得了的,我一定改。”
“嗯,贾东旭死了,这事你知道吗。”
老王收敛了脸上的笑容,回答道:“刚刚听我们科长说了。”
“你和贾东旭是一个院里的,比较熟悉,下午替我跑一趟,代表我,也代表厂里。”
老王不知道眼前的笑面虎葫芦里卖着什么药,他问:“厂长的意思是?”
“贾东旭的死是咎由自取,怪不得别人,但不管是什么原因,作为厂里的领导,不能不闻不问,你明白吗?我们是新中国,不是万恶的资本家,不顾工人的死活,你先代我慰问一下,至于这件事最终怎么处理,这需要厂里开会决定,现在明白了吗。”
老王点点头,但他还是不明白。
难道仅仅是一句口头的慰问?不,绝对不可能。
李忠示意他出去,老王在出了门的一瞬间脸色黑了下来,这狗日的是想让自己掏钱啊。
回到了保卫科,老刘看着王刚胆的脸色不悦,于是走过来问道:“怎么了,看你不高兴?”
“哪有,贾东旭死了,我笑着是不是太不厚道了。”
老刘拍了他的肩,骂道:“他贾东旭就是个烂人,死了就死了,关你什么事。”
“刚才那李副厂长让我去慰问一下,你说我该怎么办?”
“去呗,还能怎么办?又不是什么大事还需要问我。”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想问问我这去了该怎么弄,空着手去?”
“感情你被他摆了一道,哥这里还有点,要不你拿着?”
“还是算了吧,我这一个倒霉就行了,总不能让你和我一起倒霉。那我下午就去了”
何雨柱被关在了一间黑屋,只有墙上的通风口能照进来一点微弱的光,他在拼命的砸着门,喉咙已经喊哑了,却始终无人回应。
因为人们已经把他忘了。
这件事本就因他和贾张氏而起,现在贾东旭已死,除了一大爷,谁还记得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