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抹红色宛如潮水般涌来又褪去。
“几位道友，找到答案了么？”
方夭夭再次以黑雾的形态出现在上空，看着聚成一团警惕的五人，还有换了一个普通皮囊一脸无辜看着她的道士，愉快地笑了一声。
此刻几人凝神听周围的动静，似乎太过安静了。
不对劲。
方夭夭撅了撅嘴：“我都站在你们面前了，你们居然还觉得那群人能活着？”
“……”
她红唇扬起，美艳摄人：“你们是我见过的最有趣的灵族。”
“我的母亲的确是曾经和梁家大小姐私会的侍女。”方夭夭轻描淡写道，“当年她们两个换了身份，一个一心要自己的小姐逃离梁家那个地狱，另一个盼着侍女被暴怒的家主杀死，真是情比金坚呢。”
她指了指新房。
“可惜我母亲最后死前都在念叨着那个抛弃了她远走的女人。”
“最可笑的是，我长大后，性子不随又蠢又犟的母亲，反倒是和那个自私的大小姐颇为相似。我利用我的情人，逼迫父亲在这个高台设下这样第一个招亲会。”
“如今，我爱的人死了，我恨的人也死了。”她轻轻地笑，眼睫下垂，看不出来心思，“不久我也要死了。”
看着几人精神紧绷的样子，她又被逗乐了似的大笑起来：“这么紧张干什么！我又不是杀人魔。”
“……”几人默然无语。
如果说一次性杀了几千上万的鬼族不算杀人魔的话，那……他们真的无话可说。
“我心愿已了，你们不过是无辜混进来的路人罢了，”方夭夭俏皮地眨了眨眼，“放心啦，我小时候在灵族长大，对于能晒到太阳的人还是很宽容的。”
“就当是做了个梦吧，诸位。”
她的表情好似解脱了一样。
……
方家的高楼秘境坍塌一事闹得挺大。
那所高楼坍塌，中央的高台被掩埋，飞石四溅，周围的商铺糟了不少殃。只剩下七个庞大的顶梁柱立在一堆废墟中。
无数人谈论着方家当时的辉煌，以及现在的死寂与无人问津，还会夹杂着一句不可置信：“一个化神，几个金丹，都没有逃过？？”
另外就有人回答：“那还能有假的？城主都派人亲自去探过了，这几天这不是正在查封方家的所有资产么。”
“据说里面的秘境对鬼族极为克制，只有几个外边来的灵族弟子被救下来了，但也受了不少伤，这不，被城主带回去了。”
城主府。
“还好我们在前一刻就撑起来了防护阵法。”秦另此刻虚弱着嗓音，旁白的灵鸟啄下来一颗果子丢在她嘴里，小小的身体来回蹦跶，看起来特别怕她一不小心嗝屁了。
阿尤的妖族身躯无疑是最强悍的，也是他们几个中恢复的最快的，此刻抱着一只毛茸茸的狗子，坐在她对面。
另外三人同样受了不少伤，只是金丹之躯已经颇能抗打，只是魂体被剥离几日，醒来就日日头痛身体痛，别无他法只能静养。
至于那只狗，当时被阿尤急急丢进了一个储物灵器里，待他们醒来已经是三日之后，那储物灵器待活物略有些勉强，狗子奄奄一息，阿尤也觉得颇有些对不住它，不过好歹保住了一条小命。
城主是从前灵族的一个前辈，她还找来了灵族医修为他们疗伤。
至于那个碰见了好几次的道士，也不知道他有什么逃离之法，城主只说从未在废墟下看到第五个人。
几人修整了五天，总算是从那个秘境中缓了过来。随即就要告别城主前往下一个地方。
女人站在高楼上，微微垂眸，就能看见远处走向城门的五个灵族，他们和周围的鬼族显得颇为不同，但都是这个世界上的蓬勃而起的新的力量。
她看了一会，猛然觉得眼前开始发黑，旁边的侍女见状扶住她，焦急道：“城主，今日的灵药还未曾喝。”
城主摆摆手：“扶我回去吧。”
侍女应是，两人转身回去，在城主未曾看见的角度，那个鬼族侍女白皙的脖颈处，猛然窜过一阵黑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