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倩下车前,再问了一句:“你真的不下来坐一坐再走嘛?阿原。”
盛原看向她,“不了。”
周倩只得独自下车。
她抱着那篮子鸡蛋,站在路边,看着盛原的车开走。
她有点失落。
为什么姜隐不在了,他还是不愿意和她有过多亲近?
周倩不明白。
盛原驱车从周倩家离开后,并没有马上离开周家村,而是转个弯,来到周家村卫生服务站。
上午的卫生服务站开着门,透过玻璃窗,盛原可以看到有几个来自东部支援的医护人员坐在里面。
盛原坐在车里,安静地看着。
他想,如果姜隐还没走的话,现在也许坐在这里面上着班。
思及此,他有些怅然。
在卫生服务站门口待了十几分钟后,盛原驱车离开。
他并没有离开土门镇,而是辗转又去了土门镇中心卫生院。
他将车停在卫生院门口,摇下车窗,看向卫生院里面。
卫生院里来来往往的医护人员正忙碌着。
院区里的海棠树过了花期,此刻已经凋谢了花朵,只剩下枝叶翠绿。
夏季的阳光浅而明亮,从道路两旁的槐树中间照射下来。
知了藏在树叶中间鸣叫着。
欣欣向荣的夏季,岁月静好的夏季。
盛原在车里坐了一会儿,依稀想起曾经几次出入卫生院。
他还是没忍住,将车熄火,下车进了卫生院门诊里面。
他看向姜隐曾经看诊的办公室方向,他找了个凳子坐了下来。
护士台前的芳芳抬起头来,不经意间看到坐在凳子上的盛原,她隐约觉得他很眼熟。
过了一会儿,她又抬起头来,见盛原还坐在那儿,她除了好奇之外,也突然想起来,这个男人就是之前下雪天坐着干等姜医生的人。
他怎么又来了?
芳芳疑惑,怕他有事,走过去询问。
“你好,先生,请问您要挂什么科吗?”
正陷入往事中的盛原被吓了一跳,抬起头来,看到芳芳疑惑又关切的面庞,忙摆摆手,“没事,我坐在这里,一个人。”
“请问您是在等人吗?”芳芳关切道。
盛原犹豫了一下,“没有,我一个人,谢谢。”
芳芳见此,也不便多问,转身欲走。
忽然间,她想到了什么,又停下脚步回首,“请问,您是在找姜医生吗?”
盛原愣住,“啊?”
芳芳解释:“姜隐,姜医生,泌尿外科的。”
她说这话的时候,盛原有一种错觉,似乎姜隐回来了,正坐在那间可以看得到海棠树繁盛生长的小办公室等他进去。
他错愕地看着芳芳。
芳芳被他的眼神搞得一头雾水。
“你,你不认识姜医生啊?”
“她不在这里吧?”他用了一种不确定的语气问芳芳。
芳芳反倒笑了,“是啊,姜医生不在这里坐诊了。”
她觉得他真有趣。
她怕他不知道姜隐去哪儿了,好心道:“姜医生回东部泽州了。”
盛原也笑了,笑话自己竟如此傻愣。
“谢谢。”
“不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