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不要觉得杀掉他们有什么错,我们只是,在帮助他们,因为我们~很、善、良~”
黑暗的背景中,那双冰冷的虹眸下,有着锋利牙齿的嘴咧开了意味深长的弧度。
……
灿烂的阳光被繁茂的树叶所遮挡,只隐隐绰绰地从缝隙间洒下些许刺眼的阳光,耳边响着鸟雀偶尔的啼鸣,微风吹过,树叶发出沙沙的摩挲声。
白嫩的藕臂抬起朝向天空,细小手腕上的银镯上的铃铛随着动作发出轻响。
尚且带着婴儿肥的脸颊白嫩,却没有应有的血色,透着苍白和不健康的青灰。
身上衣饰精致却也方便行动,四肢都套着银铃作响的镯,赤足坐在树间的孩童仰头望着可望不可即的天空,静静地又收回了自己伸向天空的手,交握在胸前,抿着淡粉色的唇,低头心事重重。
远远传来的呼喊声打破了女孩身边的寂静。
又来了……
女孩在心中默念。
被拉扯着扔进那个熟悉的地方时,她已经能够做到没有任何表情。
哭泣也好,挣扎也罢,全都是没用的。
毒蝎尖锐的尾针刺进白嫩的皮肤,紧随而来的是蛇牙的撕扯,蟾蜍的粘液,蜈蚣的狠咬,蜘蛛的啃噬……
各式各样的剧毒被注入进女孩的身体,但白嫩皮肤上的淤痕只出现一瞬,而后便迅速地恢复正常。
明显这样的疼痛已然不能再让她有任何的变化。
身上密密麻麻的爬满五毒,年幼的她在这个坑里,已经度过了整整五年的时间,每一天…每一天……都是这样子的。
什么是自由?
她在虫堆中扭头,身旁躺着一个身量比她更小的骨骸,密密麻麻的毒物爬过灰白的头骨,朝着她涌来……
她还记得,身旁的人当时和她一起进来时的样子,那个孩子,笑着跟她说,她第一次吃得那么饱,就算马上死掉也不会哭。
可是,她还是哭了。
不止是她,所有人,进入这里的所有人,都哭了。
直到最后,所有声音都消失,只剩下她。
墨瞳中的光芒再也看不见,只留下了一具美丽的壳。
【我就知道这次一定会成功的!果然还是要纯净的蛊族血脉才能承受住这份力量。以后就别再用萝珠去试了,不要浪费蛊床。这个孩子,一定能将蛊族带领到更高的顶点……】
【只要有了失传的蛊术,我们就能保护好自己,也能蛊惑更多优质的容器!告诉全体族人,我们的圣女娘娘成功了,今晚就用上次刚进来的男人做贡品告慰蛊族祖先,圣女娘娘也要好好吃点“东西”才能更好驾驭五毒!】
女人疯狂的声音从洞外传来。
萝珠……猡猪……
珠首……猪首……
在这里,人不能是人。
因为人是猪。
是用来喂饱蛊虫的猪……
可是,你们自己也是人啊,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待送进寨和走进来的那些人?
杀害他人而保全自己不受伤害的行为,就一定是对的吗?
为什么……一定要杀人呢?
谁能……告诉我为什么呀……
月亮刚刚挂上夜空,珠世便揉着太阳穴走出待了两天一夜的工作室。
柔美的脸庞上笼罩着挥之不去的疲惫,如雾的紫眸光芒微暗,更加显得那张温柔的脸庞令人怜惜……
食用了储备的人血恢复力气之后,珠世这才注意到房子里过于安静了。
“愈史郎,愈史郎?”珠世连忙唤了两声。
拥有着同样紫色眼瞳的少年很快就推开了房间的门。
“是,珠世大人,您有什么事吗?”
“月小姐不在家里吗?”
“……她两天前听您的推荐去祭典后就没再回来…我不能离开这里,不然血鬼术…所以……她的乌鸦已经出去找她……她应该是回鬼杀队……”愈史郎语气越来越低,也越来越卡顿。
珠世皱眉,目露担忧,“愈史郎…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
“月小姐她会有危险,是吗?”珠世再次追问。
愈史郎垂下了自己的头,“珠世大人,对不起。”
心中的不安被放大,珠世银牙轻咬,“……是鬼舞辻无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