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她真的也很想在这个地方多停留一段时间,但是诸多因素并不允许她这样做。
漆黑的白手套下,她能感觉到自己的手背正在微微发热。
抬起手,将手套从其上褪去,发热的手背上,那描绘着赤红鹰隼的纹路正泛着淡淡的光芒。
这个图案代表着的是她在爪痕中的身份,是她作为爪痕核心干部的象征,当它发光的时候,那就有且只有一种可能——爪痕的头领找自己有事。
这个动作并没有瞒着她身旁的塞米,所以黑猫妖精的表情也随之变得严肃起来。两者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开始了动作。
环顾四周,确认周围没有人注意到自己后,鸢随便寻了一处小巷,走入其中后,于黑暗中变身,然后腾空而起。前往了一旁高耸的写字楼顶。
塞米也紧随其后,仗着自己作为妖精,不会被路人看见的特性,在几座楼宇之间弹跳着,然后降落在鸢的身旁。
一切准备就绪,鸢便从随身的袋子里掏出一面红黑色的魔镜,她蹲坐在寒风中,顺应手背印记的感召,向着魔镜的另一端取得了联络。
几乎就在同一时间,深紫色的魔力从镜面之中弥漫而出,将周围的空间完全遮蔽。
默默地看着魔镜上发生的变化,鸢一句话都没有说,一旁的塞米此时也保持着静默,一动不动地趴伏在地上。
这些深紫色的魔力仿佛有着自己的生命一般,在周围的空气中探索着,感知着,触碰着,明明应该是轻盈的魔力,但是却有如实体,给人一种喘不过气的浓重感。它们翻涌着,在一定范围内形成了道道环流,好似由此便能确认四周的环境一样。
不多时,这弥漫的魔力终于停止了向外扩张的迹象,却是将写字楼外的高空完全封锁,形成了一道外人绝对无法进入的结界。
然后,鸢手中的镜面才终于亮了起来。
——“好久不见了,亲爱的鸢。”
轻盈中带着些许娇柔的声音响起,一名看上去只有十五岁左右的少女出现在魔镜的彼端,她的面上带着令人如沐春风的笑容,就像是一名不谙世事的纯真女孩。
她的面容精致,肤色白里透红,深紫色的眸子中眸光氤氲,显得楚楚可怜。一头轻飘飘的紫色长发披散在肩头,看上去颇为松软蓬松,就好像是填在衣物中的羽绒。
她身着白色的公主长裙,装饰华丽而繁复,脖子上还戴着一块看上去十分华贵的钻石项链,似乎是在彰显着什么。
无论是相貌,衣着还是仪态,少女都宛如童话里的公主一般。可爱,华丽,优雅,一系列名词似乎都可以在她身上一一找到对应。
如果无视她此时所身处的环境的话。
漫天的黄沙,泛红的斜阳,以及少女身后躺着的,仅剩下最后一丝微弱生命反应的巨大残兽;遍地的残兽体液,被撕扯到看不出形状的肢体,还有那焦黑的,似乎曾经是“巢穴”的某些东西的残骸。
那里似乎刚刚经历过一场战斗,这是每个人看到这一幕时都会产生的想法。
只不过,这种想法在看到少女之后都会变得失真——因为置身此地的少女与其周围的场景实在是过于割裂。
在这样一处几乎就是废墟的场所里,少女身上别说是血迹和脏污,就连一丝灰尘都没有,洁白的公主裙上除了用作装点的缎带,看不见任何其他的颜色。不仅如此,就连她的头发都像是刚刚才打理过一般柔软。
而这样的一名少女,其身上还有一处最引人注目的异常点——就是她的脑袋上有着一对由魔力流形成的兽耳。
那看上去就像是某种犬科动物的耳朵一般,乖巧地矗立在脑袋两侧,只不过因为是魔力所构筑,所以看上去是半透明的。
“好久不见了,头儿。”
而鸢,就像是没有注意到任何异常点一样,颇为平静地向镜面那一头的对象致意,然后抬头,颇为礼貌地笑着道:“今天这是亲自出去狩猎吗?”
“嗯,已经这样有一段时间了。”
向着身后那巨大的残兽看了一眼,伴随着她这个动作,那已经奄奄一息的残兽甚至都停住了仅有的生命活动:“毕竟现在家里很缺人,你们都出去执行任务,我就只能来做一些杂务了。”
“很缺人…吗?”鸢微微垂下了视线,没有与镜面中的少女对视。
“是啊,你去了物质界,黑猫回了国度,夔也跟着她一起去了…现在家里只有一些后勤人员和我,很寂寞哦。”
少女轻笑,面上微微泛红,似乎带着些许羞涩:“所以我才这个时候联络你,没耽误你的正事吧?”
“没有,头你找我才是最大的正事。”
鸢勉强咧开嘴,扯出一个看似混不吝的笑容:“也怪我们在外面耽误得太久,害您一个人在家里憋着难受。”
“没关系,毕竟都是我的请求,是我希望你们完成的任务,着急往往也带不来好的成果。”
少女摇了摇头,目光柔和地看着鸢:“只是我有些担心,你们的任务是不是遇到了无法解决的困难。”
鸢抿了抿嘴。
她低着头,求助的视线微微向旁侧撇去,却看到塞米只是安静地伏在地上,仿佛跟死掉了一样,什么动静都没有。
心中叹息一声,她只能自己组织语言,磕磕巴巴地开口道:“我这边…确实不是很顺利,因为根据我的调查,蛾的那一枚兽之源…现在被掌控在了祖母绿的手里。”
“至于矢车菊,她虽然如情报里说的那样,身上有伤,但是有方亭市小队的老成员驻守在这里,保护她的安全。”
“那个叫做白静萱的孩子…她也几乎一直都在方亭市魔法少女小队的秘密基地里,很少出现,就算出现也都在跟着其他人一起行动,没有下手的合适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