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柜……最下面,左边……第二个抽屉。”凌等闲拍了拍浅浅的灰尘,然后小心翼翼地拉开了空荡荡的衣柜下面的抽屉。
他当然想过里面可能是什么,但也知道猜中的概率很低,他倒是好奇为什么这里会有东西,而凯尔希为什么要他看这个。
是衣服之类的东西吗?不对啊,那不应该挂在上面吗……
胡思乱想着,让他意外的是,里面真的是一套干员作战服,他很疑惑,谨慎地观察了一下,小心地拿了出来。
那是一套很朴素的精英干员作战服,乍一看,不同于煌那样非常个性化的设计,它的设计很平凡,就是最初的原设;但它又不平凡,上面布满了……苦难的痕迹。
黑与灰纵横,蓝色点亮一线,一条边缘被战斗噬咬过的臂章带,明明重量不算重,但那些划痕、缝补过的痕迹,让他觉得有些沉。
精英干员们多多少少都会对自己的作战服做些个性化的修饰,但这套很平凡,但仔细看,确实还有许多地方是与出厂设计不一样的,比如,它的臂章带上面似乎并不是罗德岛的标志。
“像个……塔?”凌等闲并不确定那个奇奇怪怪的标志是不是个建筑,他并没有见过这种风格的地标。
“为什么要我看这个……啊!莫非这间宿舍是有主人的?!我只是暂住?”
“可这也和凯尔希说的我会明白没关系啊……欸?”凌等闲动作一顿,因为小心地展开衣服的过程中,一块干员名牌露了出来。
他看到上面的代号陷入了沉默,思索了种种可能,然后回头看了看床,叹了口气,强撑着精神再次把通讯拨通。
等待通讯的铃声只响了一声。
“……看到了?”凯尔希似乎是在等这个电话,看起来是专为他的询问腾出了时间。
“嗯……我想问的还是有很多,最简单的问法是……凯尔希你是不是把我当成另一个人了?”
“抱歉,但实际上,我从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我只是意外地发现你和他有些许相似之处,下意识地觉得你能像他一样可靠。”
“就因为一个代号?”凌等闲觉得有点荒谬。
“那怎么?还能是你本人?”凯尔希好像是轻笑了一下,这让他感到奇怪,原来她是会笑的?
“白鸽,有时候,一两个字眼、人名,真的会让一个人触动的。”
凌等闲摩挲着手中的代号名牌,“白鸽”二字,让他似乎有些明白了ace他们听到这个代号时为什么看向他的表情有些微妙了——他似乎是和某个精英干员撞了代号,而且恰好也住在了这里。
“凯主任……这样的事应该早点说的,我可以换个不会给人添加困扰的代号的。”
“……虽然没必要,但可以说来听听,我当然会尊重你的想法。”凯尔希似乎意外地有兴趣。
“嗯……太简单的炎文容易撞名……glowing,可以吗?”凌等闲虽然做了这么一个决定,但话说出口,还是觉得英文……维多利亚文对于他来说有点……中二。
然而令他没想到的是,凯尔希那边却传来了长久的沉默,最后,他似乎甚至能感受到她那几不可闻的叹息。
“驳回。”
“啊……为什么?”凌等闲听她的语气知道自己大概不会得到答案,但还是问了一下。
“你的名字并不是白鸽,对吧?而更多的人知晓的自然是这个代号,那么,你就这么突兀地更换了代号,如果有人找你找不到或者产生不必要的误会,就会增加不必要的麻烦。至少在你在罗德岛的生活稳定之后,才适合考虑更改代号的事。”
很意外但是莫名说的通的理由。凌等闲倒是没想到这层问题。
“那我是不是还会在某个时候把这间宿舍让出来啊……”凌等闲想起了这个问题,有些不安。
“不,不……他……这间宿舍,已经不再是以前那样了,大抵也回不去了。”
“哈?什么意思?”凌等闲困意更甚,“说明白点行不行。”
“他已经不在了。”
“……”凌等闲像是被凉水泼醒,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
“所以,宿舍的去留,终究是要迎来新人的,我只是觉得,没人会比你更适合。”
“……我、我会对得起这份期待的。”一直以来的疑惑得到解释,凌等闲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我累了,你也休息吧,一晚没睡。”通讯挂的很快,大抵是回忆压垮了疲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