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房定有良策!请速速道来!!”刘邦精神一振,做出仔细倾听的模样。
“霸王多疑的习性虽一时改正,可那是在汉军重压下,不得不做出的变化,一旦环境平和,必将故态复萌,所以反间之计可以继续实行。”
“项羽本人,虽在垓下以及乌江,表现出过人神力,可太过超出常人所能理解。
吾等只需稍微散布些谣言,便可妖魔化之,让楚军将士产生犹疑。另外对楚国任何不同寻常之处,如裴骏之火速升官,亦可同样对待。”
“江东弹丸之地,物产绝无法与中原相比,只要我们可以不计较投入,便可以……”
张良一个人嘟嘟嘟说了接近一个时辰,无外乎三点。
1舆论战,抓住一切黑点黑对方,没有黑点制造黑点也要黑,往死里黑
2经济战,这个很复杂,按下不表
3外交战,凡是西楚的盟友,尽快孤立、斩灭。
4物资战,对楚国一切有利的战略物资,马匹、精铁,统统禁运,假如西楚要大量收购特殊物资,更应该重点关注。
嗯,现在因为船没了,长江流域的贸易已接近停滞,本来就已经大受打击,完全恢复得很多年,这个有没有意义不大。
听了这人的话之后,众将领诸侯心里都想,和谁作对手都不要选张良,太可怕了,弄死你还要给你整个身败名裂。
文化人就是脏,真脏,太脏了。
张子房说了这么久,还只是说了个大略,散会后又和沛公详谈到深夜。
“先生,我们这些人的军队去留如何,汉王怎么没说啊!”
稍后,彭越、周勃等一干将领,找到陈平,问道。
“春耕在即,让士卒先回乡吧。”
“那路上的粮草…”陈贺追问。
陈平神秘兮兮地笑道:“江北旧楚四郡,何处无有此物,愁什么粮草。”
其实他心里也在腹诽,奶奶的,就非得我来做这个恶人么,以后的史书还不知道该怎么编排呢。
即使没这事,陈平也是整个历史上有名的毒士。
众人心下明白,次日纷纷向沛公辞行,各军找一个顺路的方向,自取所需去了。
上面开了个口子,说可以抢粮草,到了下面,那直接就成了见什么拿什么,有时候甚至青壮妇女都不放过。
一时间造成多少妻离子散的人间悲剧,多少村庄被付之一炬。
历史就是这样的,简单的几句话,赤地千里,每个字等于几十万百万的生命。
周殷叛变,屠六县,屠城父,六个字,就是多少万人命运的终点。
江北一直是项羽的基本盘,离江东太近,如果楚军再打过来,这些人必定选楚国而非大汉。
既然如此,那就不用怎么客气了。
某种意义上,这个时代,争夺天下就该这样,退一步就败亡,妇人之仁的下场只有死。
在汉军大肆劫掠江北的时候,灌婴正和陈平查问所有和裴骏有过接触的将士,所得的信息居然完全没什么有用的。
军旅生活很枯燥,大部分人思乡的时候,或多或少都会提起家里有什么人,多大年纪,多少亩地,有什么标志性的……山或者树木河流。
嗯,这个时候还没什么地标式建筑物。
裴骏有谈及一些情况,又等于什么都没说。
提到的都是每家都有的,比如严苛的父亲,慈祥的母亲。
家里除了种地还做什么?不知道。
就连大门是冲南还是冲北都没有讲过。
保密意识相当之强。
“估计马帮那条线也查不出来什么,这玩意儿到底什么人啊!”陈平心说。
当然什么都查不出来,裴骏本来既不姓裴,也不姓陈,骏这个名也是自己起的。
他家里任何一个人,包括家仆,都没有姓这两个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