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这个时间点,刘邦也只能承认渡江战役已经彻底失败。
“如此奇策,能是项羽这一勇之夫想出来的?”
刘邦看着一军帐臣下皆噤若寒蝉,问道。
彭越的老脸很红,而卢绾就像在江水里泡了几天的尸体,白的不能再白,时不时嗨哆嗦两下。
“臣闻之,楚王至江东,大赏有功之人,有一降卒殊荣备至。”陈平路子最多,出列说道。
“此人是谁?降卒?又是谁的部将?”
“其人姓裴名骏,曾为灌将军之游骑,在河溜渡口为项王所获,一二日后便拔为左司马,等过了大江,更是直授大司马之衔,如此境遇,闻所未闻。
臣以为,若无泼天大功,恐难以服众。”
陈平这么说的时候,心下也有点小羡慕,自己跟了汉王这么多年,地位连一个小卒都比不上。
人都一般一般,全国前三了。
不过要改换门庭是不可能的,江东一隅之地,如无意外,败亡那是必然的。
“裴骏?”
汉王是在嘴上念,灌婴在心里念,想来想去,骑兵营里,不记得有这个人啊。
“灌将军,对于此人,你可有印象?”
刘邦心情不大好的时候,会称呼熟人的官职。
诸侯则一直都是以齐王、梁王相称。
“我手下几千小兵,哪里记得过来?”
灌婴坐蜡了,搜索枯肠,好容易才想起一个人来。
“裴姓比较少见,卑职部下中绝对没有姓裴的强手,河溜渡口一战,被俘的普通士卒中,我只对一个人有点印象。
此人可不姓裴,叫朱骏,是从一个马贩车队里抓…征召来的。”
陈平皱眉,目光左右变化,问道:“朱骏形貌如何?”
“黑脸,比较瘦,马上功夫还行,只是对军功不太追求,最喜欢的是蹲着地上观察虫豸。”
“大致符合,应该就是此人,不知道哪个才是他的真实姓名。”
这特么就尴尬了,这种才能的人,在我手下当了一年多兵都没怎么提拔,汉王会怎么看我?可确实不怎么突出啊,让他干的活都完成了,效果和速度都是不好不坏。
听手下说爱问为什么,可从不提什么建议。
“会不会,他是项羽派来一直潜伏我部的谍子”灌婴使劲想着借口。
“如此大才,怎么可能是谍子,要早出现在楚国阵营,根本就不会有什么垓下之围,这裴骏怕是都能跟韩信打得有来有回。”
陈平心想,嘴上却说:“不乏这种可能,以此,楚军才能精准判断骑兵的动向。”
也不是很准吗,起码楚王那颗雷我就没趟。诶,雷是啥?不管了。
灌婴心说,也知对方嘴下留情了,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
“不管是裴骏还是朱骏,既然是马贩子,他老家应该是北方的,给我找,卖马的,牧马的,养马的,都给我问问,一定要把找到他家里的所有人!”
刘邦拿着酒壶往案几上一顿,里面的酒水都洒出来好些。
灌婴和陈平对视一眼,知道这是他俩的活儿,马上回了一声“唯!”。
“现在,咱们拿这个西楚怎么办?”
刘邦看谁,谁立马就低下头去。
别说想不出什么好方案,万一提出个什么计划,万一要自己去实施咋办?
对方又来个团灭,自己就上追封名单了。
“大王不必忧心,西楚已是穷途末路,覆亡只在两三年内。”
张良出列慷慨而言,似乎前几日的惨败根本不存在,都是幻觉。
很多将领都暗想:“刚刚一战灭尽二十万大军,你管这叫穷途末路?两三年?来,战戟给你,这盘你来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