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都先出去。”顾易泽看向屋内其他人，其他人知道顾易泽这是有话要单独和季清姝说，便都识趣地退了出去。
屋内除了还昏睡着的宋知雪，便只剩下了顾易泽和季清姝。
季清姝别开脸，目光落在宋知雪身上，不看顾易泽。
顾易泽轻咳两声，开口解释道：“皇后这便是在同朕置气了，朕这样做，是有原因的，淑贵人如今已有身孕，此时不宜惩处她什么，再者说，终归是要以皇嗣为重，蕙贵人腹中的孩子眼下还不知能不能保得住，朕知道你生气，但现在不能为了一时置气，就将淑贵人腹中的孩子也放弃。”
“皇上在意皇嗣，臣妾也在意，”季清姝深呼了口气，忍住了怒火，转过来看着顾易泽，“只是臣妾更在意蕙贵人。”
这算是季清姝重生以来，第一次在顾易泽面前失态，顾易泽微怔，顿了顿，道：“这件事确实是淑贵人做的不对，朕也知道，这样吧，等淑贵人顺利产下皇嗣，便随你处置，皇后以为如何？”
顾易泽觉得自己已经做了最大的让步了，不然万一宋知雪的孩子保不住，再把淑贵人的孩子也搭进去，岂不是得不偿失？
季清姝没说话，她沉默了好半天，心里也知道这是顾易泽能做出的最大的让步了，再者说即便现在顾易泽同意她处置了淑贵人，她也没办法真的让淑贵人一尸两命。
刚好答应下来，还能为宋知雪在顾易泽这里搏一搏同情，好让宋知雪往后的日子更顺遂一些。
所以季清姝最终叹了口气，点了点头：“既然皇上都这样说了，臣妾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希望等真的到那一日了，臣妾处置淑贵人时，皇上不要再心软。”
这话其实带着刺，是在提醒顾易泽到时候不要再像之前她处置齐答应的时候一样，再来找她兴师问罪。
顾易泽略有些尴尬，也知道这件事情实在是委屈宋知雪了，便一口答应下来，还让季清姝放心：“这个朕心中有数，皇后放心便是，朕不是偏袒淑贵人，只是不能让皇嗣跟着受损。”
“臣妾明白了，”季清姝现在暂时不想搭理顾易泽，便支开他道，“臣妾想在这里照看蕙贵人，皇上还是出去主持大局吧，否则只怕淑贵人一时心急，做出什么傻事来。”
季清姝心里清楚，淑贵人怎么可能舍得去死呢？她这么说，不过是想赶紧让顾易泽出去罢了。
但顾易泽可没功夫想那么多，他闻言便脚步匆匆出去了，生怕晚一步淑贵人便做出什么傻事，到时候淑贵人的孩子也该保不住了。
顾易泽出去了，红袖、绿萼和采环便都进来了，刘公公也站在门口请示季清姝：“娘娘，可还要太医再进来给蕙贵人瞧瞧？您也累了，忙活大半日，午膳也没用，可用奴才去传膳？”
“让太医在外边儿候着，不必麻烦传膳了，让御膳房炖了汤送来，本宫简单喝些就够了。”
“是，奴才这就去。”刘公公退下了。
“娘娘，”绿萼一脸不平，咬着牙气愤道，“蕙贵人遭了罪，倒是便宜了霜常在——不，是霜贵人了，方才皇上亲口赞她有功，已经将她的位份升为贵人了。”
季清姝闻言，脸色不变：“这件事确实也该赏她，虽说即便她不揭发，本宫也能查出来，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但不能因此抹灭她的功劳，只是升一升位份，随她去吧。”
“是。”绿萼抿了抿唇，不再抱怨什么。
不多时，御膳房的人便送来了一盅莲子百合粥，季清姝也没什么心情吃东西，简单喝了两口，便让人拿下去了，然后让红袖她们也都出去吃些东西再来。
季清姝坐在宋知雪床边，眉头紧皱，抬手捏了捏眉心，有些累了。
红袖她们迅速吃完了东西，进来的时候发现季清姝靠在床边睡着了，红袖上前，轻轻推了推季清姝：“娘娘？娘娘？到软榻上去歇一歇吧。”
季清姝掀起眼皮，由红袖扶着站起来，也没推拒，到了一旁的软榻上休息。
到了天擦黑的时候，季清姝醒了，醒来第一件事便是叫太医进来问话。
太医行了礼，道：“方才臣又为蕙贵人把了脉，蕙贵人现在情况已经稳定下来了，只等醒来，便没什么大碍了。”
“辛苦了。”季清姝道，正要再说什么，却听到床边有动静，接着是采环惊喜的声音：“贵人醒了！贵人醒了！”
季清姝立刻站起身，快步走到床边，果然见宋知雪已经醒了，她做到床边，刚想开口，便被宋知雪一把搂住。
“表姐”宋知雪紧紧搂住季清姝，眼泪止不住往下流，她哭得伤心，季清姝只好先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抚着她。
等宋知雪哭够了，季清姝才接过采环递过来的软帕，给她擦了擦脸，安慰道：“好了，别哭了，先让太医再看看，总要先顾忌着身子。”
宋知雪点点头，太医也赶紧上前把脉，好半天，太医也松了一口气，道：“回皇后娘娘，蕙贵人已无大碍，只是往后要好好养着身子，切不可劳累。”
“好，有劳太医了，红袖。”季清姝一个眼神过去。
红袖会意，送太医出去，还给太医塞了个荷包：“大人拿着，这是皇后娘娘的一点心意，多谢大人尽心尽力救治蕙贵人。”
太医推辞两下，便收下了：“不敢不敢。”
送走了太医，红袖回了屋子，见宋知雪已经平复了心情，季清姝正在同她讲这件事的处理结果：“你放心，等淑贵人生下孩子，我绝不会放过她，定会给你讨回公道的。”
“嗯，我信表姐。”宋知雪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