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林府时,牧昀然和林绥之分别,他不便再靠近。
林绥之把外衣还给他,这才想起来问他:“你是怎么知道我出事了?”
牧昀然掏出一张皱巴巴的信纸递给林绥之:“是银竹。”
林绥之接过来一看,真是银竹的笔迹:牧公子,五姑娘因老夫人在滕裕王府身体有恙已然前往,恐突发变故,我困于府内,出入不得,望牧公子替我找到姑娘。银竹拜谢。
林绥之眼眶微润,若不是银竹写信给牧昀然,她纵使水遁也有很大的风险。
牧昀然重新穿好外衣,轻声道:“我要回学院了,你回去小心一些。”
林绥之担忧的问:“我听说白虎学院在上学期间未经允许不得外出——你不会因此受罚吧?”
牧昀然笑了笑,伸手在她脑袋上摸了摸:“你个小姑娘想这么多做什么,此事可以向京兆尹诉说,也许能找到买凶的幕后之人。”
林绥之心里知道没有证据京兆尹是不会在意的,她催促道:“你快些回去吧,若回去晚了惩罚更重。”
牧昀然利落的上马,走了几步拉住缰绳回头对林绥之说:“你能关心我,我很开心,也就证明我们的关系更进一步。”
林绥之愣住,牧昀然已经是驾马远去。
过了一会儿林绥之才反应过来是因为自己知道白虎学院不得外出都事情。
“傻子。”林绥之低头一笑,进了林府。
顾不上换身新衣,林绥之急匆匆跑进常青院,院里老夫人正好好的坐着和林昌晞说话。
“祖母!”林绥之一嗓子喊去,老夫人都被吓了一跳,她刚要说她两句,只见一个衣裳半湿的姑娘,哭着向自己跑来。
老夫人稳稳当当接住林绥之,林绥之又哭又笑:“祖母你没事就好。”
老夫人看向林昌晞,林昌晞解释道:“都怪那些下人,传话传错了,吓得五妹妹什么都顾不上了急奔滕裕王府去……不对啊五妹妹,你怎么晚了那么久?”
林绥之从老夫人怀中抬起头,老夫人可怜见的抚摸她的湿发:“绥之怎么了告诉祖母,可是遇到了什么事情?”
林绥之抿着唇浅笑着摇头,一串珍珠泪落在老夫人胸襟上:“祖母,不碍事的,只要你没事我就没事。”
老夫人心疼的擦去她的眼泪,趁着林绥之闭眼的瞬间向郑妈妈使了一个眼色,郑妈妈立刻回意,转身出了常青院。
“我没事,就是喝了些酒一时头晕,不知怎的就被传成厥脱了,让绥之担心了,是祖母的不是。”
林绥之闻言立马从老夫人身上离开:“我身上有寒气,祖母的病才好,我回去换身衣服再来照顾祖母。”
老夫人点点头:“不急,别祖母病好了你又生病了。”
待林绥之走后,老夫人让林昌晞再把今天的事细细说给她听。
“姑娘!”银竹一直在空竹园前等,看到林绥之别提有多开心了,但是看到她身上半湿都衣裳和松散歪掉的发髻,脸一下子垮了下来,“发生了什么事,可有受伤,君儿呢她不是和你一起去的吗?”
林绥之牵住银竹的手笑道:“没事,等晚一点我再慢慢和你说,君儿很快就回来了,这次她很勇敢。也多亏你了,给牧昀然送了信,不然我今天能不能回来都很悬。”
银竹帮林绥之重新沐浴更衣,梳发都时候君儿回来了,她一脸严肃的把门关上,告诉林绥之和银竹:“刚刚郑妈妈把我拦住了,问姑娘你遭遇了什么事情。”
林绥之侧身看向君儿:“你是如何回答的?”
君儿吞吐起来:“老夫人想要知道肯定是想要为姑娘讨个说法,所以我全部告诉郑妈妈了。”
林绥之握住她的手,肯定道:“你没做错,往后我会告诉你哪些能说哪些不能说。今日谢谢你不顾危险救我。”
君儿扑通一下跪在地上:“姑娘,我没能救姑娘,让那些人又有了可乘之机,是君儿不好。”
银竹扶起君儿,说道:“你做得很好了,姑娘不会怪你的。”
林绥之从梳妆匣里拿出一枚金扣子递给君儿:“我知道一粒金扣子不足以感谢你,但我现在只有这些身外之物,我能给你一个承诺,往后的日子我不会亏待你的。”
君儿感谢的收下金扣子:“姑娘,君儿以后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林绥之抬手止住她的话:“我并非用这个换你的赴汤蹈火,我就事论事,就是感谢你今日为我做的一切。”
君儿看向林绥之,她坐在窗前,长发如瀑,乌黑亮丽。夕阳的余晖从窗外透进,现在在君儿眼里的林绥之,发着温暖的光,宛如神女降世,带走她的苦楚。
林绥之陪着老夫人吃了晚膳,翠玉院的人前来通报,称冯白禾醒了,她的病情稳定下来了,还需要调养几日,特来询问老夫人能否暂管府中事务。
老夫人放下茶杯,轻笑了一声:“我这把老骨头都多年不曾掌家了,哪里还管的动。”
通报的人愣住原地,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老夫人看向林绥之:“不如就让绥之暂管吧,杜琉君不会认账,高淑月有孕在身,诗雯哪里是懂这些的。白禾若是问我的意见我就让绥之管家,若是她觉得不妥,让她安排吧。”
通报的婢子看看老夫人又看看林绥之,回翠玉院楼。
林绥之诧异的说:“可祖母,我爷不会认账,掌家之事我也不懂。”
老夫人捏起一块糕点放进林绥之嘴巴里:“不会我们可以学,祖母相信以你的能力学这些肯定比杜琉君和诗雯快。”
冯白禾靠在床榻上听到这句话,气喘着一阵咳嗽,秋菊连忙给她拍背。
“什么?偌大个林府交给十一岁的林绥之?母亲这是在想什么。”
秋菊屏退了众人,倒了杯温水给冯白禾,低声道:“是不是老夫人察觉到了什么?”
冯白禾摇头:“不可能,再怎么怀疑都不能怀疑到我身上。母亲既然这样说了,那就嚷诗雯和林绥之一起管家,你亲自去常青院告诉母亲,请她多多教导。”
秋菊颔首,冯白禾抚着胸口,眼里透出危险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