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小福知错了!小福不是故意要告诉五姑娘的!”小福跪在院子里哭喊道,两个丫鬟拉着她得手臂,有个嬷嬷站在她面前打她耳光。
冯白禾坐在正堂之上,摇了摇蒲扇,眼睛低垂着扫过小福,小福立马不敢再多说一句,偌大的院里只有清脆的耳光声。
打了一会儿,嬷嬷的手都打肿了,小福的脸也是看不得了,红肿的不成样子,还透着血,嘴角也破皮出血了。
冯白禾轻飘飘道:“我不管你是有心还是无意,但就是因为你害得我女儿被打,你就该死。”
小福被丫鬟松开,重重趴在地上。
“好了,把她的卖身契给人牙子,发卖了。”冯白禾落下这么一句话,小福却是拼命朝冯白禾的方向爬,但都被人抓着脚腕动弹不得。
秋菊递给嬷嬷眼神,嬷嬷心神领会,让人把小福带下去了。
秋菊奉上一杯热茶:“夫人,那五姑娘那里还需要派人吗?”
冯白禾吹了吹茶面:“不急,现在不是时候。该她林绥之受的,一样都少不了。”
林绥之趴在窗边看院里的婢子们忙活,银竹给她端来补药,也顺着她的目光瞧了瞧,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东西:“看什么呢?”
“没什么。”
林绥之回身盘腿坐着,漫不经心的喝着药:“对了银竹,送我们回京的那两个侍卫你还记得模样吗?”
银竹坐在一旁拿起了针线活,手上动作不停:“记得怎么了?给了银子的呢。”
林绥之皱着眉头一口喝完剩下的补药:“不如晚点去找找他们吧,应该还是在林府里。”
银竹放下绣盘问道:“为什么?”
林绥之擦擦嘴角:“你不是说了,赏了银子的。既然赏了银子,那我们就不能白赏。也不需要你做什么,你只需要告诉他们你也想尝尝那天香楼的酒。”
银竹沉默了,林绥之也不再说话,靠在软垫上看她。
“绥之,你还是得告诉我你到底想做什么,否则我这心里没底。”银竹抓住林绥之的手激动的说道,“你什么都不告诉我,我是真的担心你。我们既然都是重活一世,为什么不愿意告诉我你所有的计划?”
林绥之笑了笑,眼眸中含着泪,银竹就是这样,明明知道再搬下去可能会出现问题,却还是坚持要帮她。
现在这个世上除了已故的娘亲,真心实意待她的只有银竹了。就是这样,她才不要银竹再留在芳柳园受苦,不要银竹单方面付出。
保留了两世的记忆,林绥之不信自己还不能走出一条自己的路来。上辈子的覆辙,这辈子她说什么也不会重蹈。
“我答应你,这件事过后我以后所有的计划都告诉你。”林绥之窝在银竹怀里,闷声道,“我们俩是在一起这么多年,你知道我的。”
事情太过危险,稍有不慎可能就会竹篮打水,命可能也会交代在这。银竹不会同意的,所以林绥之必须瞒着她。
这话打消了银竹所有的顾虑,她轻轻的抚着林绥之的头:“好。”
林绥之蹭了蹭,被银竹拍打了下脑袋。
“银竹,你就表现得和那两人熟络点就成了。”
“对了,绥之,我发现有人在屋后给我们送东西。”银竹从内屋的柜子里翻出一个灰色的包袱。
“我前两日就发现了,后面就一直忘记告诉你了。”
林绥之把包袱打开,里面是一些碎银首饰几件不算精致但是料子还不错的衣裳和一些用油纸包着的糕点。
糕点已经受潮不能吃了,林绥之看着面前的东西一时也摸不着头脑。
“上一世我们好像从未发现。”
银竹展开衣裳看了看,林绥之比同龄的旁人瘦小些,这个衣裳大了许多。
“也许上一世我们也有,不过被人藏起来不给我们。”
林绥之点了点头,上一世她们如果有这个包袱,这一年的冬天也就不会再受苦。
“收起来吧,银子拿着,糕点不能吃了扔掉吧,其他的先不动。”
“你说什么?林绥之身边的那个叫银竹的去找后门的侍卫了?看起来还很熟?”高淑月一脸震惊,“这怎么可能,她们才来多久,又没去过后门。”
宝兰也就是高淑月的贴身女侍想了想说道:“我记得送她们来京的就是这两个侍卫吧。夫人还嫌他们,特意把他们弄到后院去的。”
小桃连忙接着说:“高姨娘,小桃所说句句属实。我还听见银竹和那两个人说想喝点天香楼的酒,让他们帮忙带一下,说在五姑娘身边的日子不好过。”
高淑月皱紧了眉头:“小桃你到时候跟着那两侍卫,看看他们是不是真的去天香楼买酒。”
“诺。”
高淑月摆摆手,小桃立马退下。
宝兰见人走了才问道:“姨娘,我们为什么要盯着五姑娘?五姑娘孤身一人,又是个女童,她母亲既不是高门望女,又不受将军宠爱,对六姑娘没有威胁的。”
高淑月瞥了她一眼,拢了下头发:“我能不知道吗?可是你看那冯白禾和杜琉君都塞了丫鬟进去,我肯定也得塞一个。”
提到冯白禾,高淑月气的牙痒痒,站起来指着翠玉院的方向怒骂道:“说起冯白禾我就来气,她女儿受委屈就得拿我女儿撒气!还不稀罕我女儿,那林诗雯又好到哪里去了!笑话!”
宝兰身躯一震,安抚道:“姨娘你消消气,要是被人听了去就不好了。”
高淑月有火还不能发,撇开宝兰的手:“说到底还是怪林绥之,没事瞎跑什么,丢了不说,惹得我女儿被罚抄《女戒》。我看这林绥之才是得多抄几遍!”
就这样相安无事过了几日。
林绥之每日清晨去给冯白禾请安,除了请安旁的话一概不说,其他时间要么是在芳柳园习字,要么是在小花园里追蝴蝶和银竹打闹。期间有去给方老太太请过一次安,不过方老太太称病,没有见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