秉望不敢置信地说:“真的?那阿姐……”
秉良说:“大哥二哥,都是考完会试,才知道这件事的,我曾经跟大哥二哥商量,想把那个陈世美约出来揍一顿。
只可惜,被雷师父日日看着,还有那个讨厌的雷杨,天天跟屁虫似的,烦死了。
大哥二哥天天忙……也没打成。”
秉望彻底绝望了,刘师兄这一退婚,他的润娘姐姐,彻底回不来了。
他愣愣地回到房间,暗自垂泪。
舜华在客堂,和袁族长众人,吃过午饭,直讨论到太阳落山,才回后院休息。
一觉睡到第二天中午,起来后,先问了周阿公,知道各处的喜帖都发了出去,这才来到后院,要看看两家长江公司的账目。
却发现秉望躲在房间里,神情恹恹的,一对大眼圈,显然昨晚一夜没睡。
舜华心里一阵愧疚:一忙起来,把三弟给忘了,看把孩子急的,就差一夜白头了。
“三弟,你坐好,听阿姐说……”舜华在心里组织语言,她也知道,任何语言,在这种时候,都是苍白的。
但是,任何语言,都比没有语言强,她也只好想想如何规劝,这位跟芸姨娘一样感性的三弟了。
舜华说:“三弟,你看,大哥二哥去了北京,家里就你最大……”
秉望却说:“阿姐,我也要去考科举。”
“好好好,”舜华忙应承他,“据说三月份换了新县令,明年,三弟就去考县试,阿姐到时候,也陪你去。”
秉望沉默许久,才问出声:“阿姐,刘师兄退了婚,你以后嫁给谁啊?”
舜华噗嗤笑了:“三弟还关心起阿姐来了?你是怕阿姐嫁不出去,将来留在家里,要你给阿姐养老吗?”
“不是不是,”秉望急得双手乱摇,“阿姐不嫁才好呢……不是不是,阿姐长大了,总要嫁人吧?”
是啊,总要嫁人吧,这个时代,不像后世那样包容,她要是在家成了老姑娘,自己虽然不在乎,秉哲兄弟在官场上,也会被人诟病吧?
这时候,王衍爵那温柔的笑容,又浮现在她眼前,这个人,要不要考虑考虑?
而她要考虑的那个人,已经跟着许栓子,去陈家村送喜帖去了。
四年前,王衍爵在幕阜山口,遭遇流民抢劫,是雷大刀父子俩带领的护村队,保住了他的人和货。
如今再走到这里,完全看不出当年的痕迹,坡上坡下,小麦正在抽穗灌浆,油菜结了沉甸甸的菜籽,弯下腰铺在地面,正等待着收割。
坡上的茶山上,到处是采茶的乡民,老老少少都有,山歌从这座山头,飘向那座山头,那是采茶的人们,在唱歌。
来到陈家村,陈家更是没有闲人,连陈大舅,都带着人,到外村收鲜叶去了。
陈大元只得放下手上的活计,跟到村子里,把陈阿公找回来接待他。
陈阿公万料不到,王衍爵会来陈家村,忙把他请到客堂喝茶。
王衍爵指着许栓子说:“陈家阿公先别忙,许管事有好消息带给您。”
许栓子上前,向陈阿公行了一礼,这才说道:“好叫阿公知晓,大公子和二公子,今科会试双双中了进士,大公子还是探花郎呢。”
陈阿公怕自己听错了,他把耳朵转了个方向,对着放栓子,说:“你再说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