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另一艘船上,舜华三人正在传阅一封信。mwangzaishuwu
信是谢掌柜写来的,周掌柜和王衍爵都看过了,等舜华看完,周掌柜才着急地说:
“这帮老客,在海上救了他们,不但不感恩,现在,还想垄断丝绸和棉布的市场,让咱们买不到货,真是一群白眼狼!”
原来,谢掌柜信上说:他联系了几家大作坊,想把今年的丝绸和棉布的订单先落实下去,谁知,人家告诉他,今年的订单都满了。
他找汪家、杨家的掌柜打听情况,原来是,南京的几家老客(指老海商),打听到王衍爵另外组建了出海船队,决定要给这个不懂规矩的年轻人一点教训。
所以联合起来,断了南京周边的纺织品市场。
按理说,王家老爹王鹤年,也是海商圈子里的领军人物,现在,他儿子要做海贸,这些叔叔辈,本该提携提携这个晚辈才是。
问题是,王衍爵这个晚辈,没有跟他们打招呼,这就是不把他们放在眼里了,他们得给这个年轻人吃点苦头,让他看清形式: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虽然纺织品,不是南洋公司出口的大头,但老头子们这样做,就有点过分了。”王衍爵沉着脸,一对刀眉微微皱起,显然很不开心。
舜华想了想,问:“鄱阳湖周边的十几位掌柜,能不能调回来?这几年来,他们的副手也该历练出来了吧?”
王衍爵不解地问:“可以,你有何打算?”
舜华说:“唉,那些固执的老头,要是让点道给咱们过一过,咱们小辈,也不跟他们计较了。
现在,却要掐断咱们的货源,咱们要是一点都不反抗,反而让他们觉得小辈人好欺负了。”
周掌柜问:“咱们要怎么做?”
舜华习惯性地掏出本子:咱们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周掌柜听完,拍掌笑道:“是极!是极!老朽恨不得飞到南京,与那些老头子斗一斗呢。”
舜华说:“这一次,得调动南洋公司的所有现银,数目不小,是不是跟南京的几位股东商量商量?”
王衍爵目光灼灼地望着她,温声说道:“南京那边,我去解释,你提的这个方案,不论如何,我都是支持你的。”
周掌柜抱怨道:“老朽就知道,上船来,就要讨人嫌,老朽累了,要回船舱休息,你们聊吧。”
作势起身要走,被舜华拉住衣袖:“周叔,还有事没商量完呢。”
周掌柜只好又坐下来:“还有何事?”
王衍爵也好奇地问:“还有何事?”
舜华用鹅毛笔在本子上戳了戳:“资金,北京铺子里的现银,也要调回南方来。”
周掌柜点点头:“这是自然,往年都用来,在登州买东北和朝鲜来山参皮毛,运回南方周转一次,多少赚点钱。
今年,就直接调回南京吧。”
王衍爵也说:“要不,把那块龙涎香出手,就卖给那个姓田的山西商人,他卖给北边鞑子的贵族,价格更高。”
舜华点点头:“苍鹰搏兔,也要用尽全力,咱们要对付的,是一群财阀,不得不慎重一点。”
周掌柜点点头:“不行的话,今年的这批货,降低一点价格出售,资金回来得更快一点。”
正事商量完毕,周掌柜转身就走:“老朽是真的累了,余下的细节,你们商量好了,告诉老朽就行。”
身影很快消失在门外。
舜华收起桌子上的纸笔,一边对王衍爵说:“你也去休息吧,这几天马不停蹄的,都没有空下来的时候。”
王衍爵望着她忙碌,嘴角扬起一抹笑意:“你也别忙了,以后,让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