秉哲对李邦华说:“让他们上船吧。”
李茂几人,赶紧过来道谢,李茂还想上前拉关系,对着秉哲笑道:“卓然贤弟的考试箱子,果然效果显着,哈哈哈,下一届,为兄也要买一只贤弟那样的箱子。”
另外四人,也纷纷上前行礼致谢,秉哲谦逊地回礼道:“各位年兄不必多礼,请安坐,就要开船了。”
众人刚在船舱里坐定,就见岸上,一队骑士呼啸而来,来到码头。
打头的那位跳下马,是一位戴唐巾,穿一身天青色圆领箭袖长衫的男子,腰间扎一条镶着绿色玉石的天青色腰带,勾勒出挺拔修长的身材。
秉哲兄弟看见他,忙起身迎了出去,站在船头跟那位打招呼:“元礼兄!”
他们以前叫他“王公子”,现在,他们有了官身,王衍爵只是一个监生的身份,他们要改叫“元礼兄。”
“卓然,士衡,”王衍爵拱拱手,“都准备好了吗?”
“我们都打理好,就等你上船了。”
“好,那就开船吧。”王衍爵说罢,转身扶着一位老者上船,“周叔,你慢点。”
另一艘船上,舜华戴着围帽,已经迎到了甲板上:“周叔,你怎么不在北京多休养几日?”
那位老者小心地走过搭在岸上的木板,到了船上才说:“这不是老谢送了急信来么?你以为老夫愿意跟你们一路南下啊?”
刘一爌指着王衍爵的背影,小声地对李廷谏说:“咱们能住驿站,八成要着落在那位身上。”
李廷谏提醒他:“禁声,卓然兄弟进来了。”
船舱里两拨人,高中的和落榜的,自动地分开坐着,秉哲和秉辰进来,也往刘氏兄弟这边走。
李茂自恃与大家相熟,也凑过来这边坐,刘一燝为他挤出一个位置,勉强坐下。
他也看到了隔壁船头的一幕,未等秉哲兄弟坐下,他便代替大家问道:“卓然,那位是谁啊?看那气派,定是位世家公子。”
秉哲盯着他的眼睛看了良久,看得他很不自在,忙端起茶碗喝茶。
等他喝完茶,放下茶碗,秉哲才轻声问道:“干卿何事?”
气氛一下子尴尬起来,因为在座的人,都想知道这个问题,只是不好问出来而已。
秉辰笑咪咪地稀释道:“那位,王公子啊,太仓王家人,跟我阿姐一起做生意。凤凰山上新种的一百亩茉莉花,就是他的。
还有赤湖那边,也开了一片荒地,交给我们族里的人一起管理的。
他在九江建了一个仓库,专门从鄱阳湖周边收粮,运往北方。
我们兄弟七年前就认识他了。”
在座的,包括落榜的几位,就算再两耳不闻窗外事,也知晓太仓有两个王家。
一个出了文人领袖王世贞,一个出了当今首辅王锡爵。
王管王公子出身哪一个王家,在他们眼里,都是高不可攀的存在。
众人都很纳闷:这两个王家,不都是以诗书传家吗?怎么还出了这么大手笔的生意人?
李茂刚被打脸,众人虽有满腹的疑问,却再也没有问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