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渐沉山峦,天地逐渐昏暗。
金峰领着侍卫用担架从地牢抬出了一具尸体,步伐凌乱的催促道:“快快快,快跑。”
“小心点,统领快出来了。”
他们表情有些难看,眉宇间萦绕着一股挥之不去的恐惧。
两名侍卫正站在台阶下看守入口。
先前地牢就传出了阵阵惨叫,让他们心中颇为好奇,此时听到动静后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因为步伐过于急促,担架颠了几下,一只手掌从白布下面探出。
两人仅仅是惊鸿一瞥,便吓得满脸惊恐,干呕不止。
那是一只几乎被剔光了的手掌,惨白晶莹,不见半点血色。
金峰注意到了这只手,黑着脸把那骨手塞回白布里面,阴恻恻道:“你们看到什么了?”
两名侍卫吓得连连摇头,异口同声道:“我们什么都没看到。”
金峰轻哼一声,带着侍卫大步远去。
两名侍卫顿时松了口气,回想着这只骨手,再结合方才地牢里的惨叫声,他们顿时腹中一阵翻涌,干呕了好久才平复下来。
两人对视一眼:“那是……统领做的吗?”
噔噔噔。
伴随着一阵不急不缓的脚步声,顾南披着灰色大氅从地牢缓步走出,用一块手绢擦拭着湿漉漉的双手。
两名侍卫下意识回头看去。
顾南恰好走到了光与暗的交界处,虽然笑容明媚动人,但两人却感到一阵彻骨的寒意。
“统,统领!”
顾南笑着点点头:“没吓到你们吧?”
两人的声音都打着颤:“没,没有。”
顾南看破不说破,满脸笑容的离开地牢,前往角宫。
听侍卫说宫尚角回来了,正好可以跟他分享一下这个好消息。
医馆。
上官浅提着篮子款款走过栈桥,精致的琼鼻微动,嗅到了一股淡淡的草药味。
噗呲的水声中,一尾锦鲤破开水面,复又坠入其中,溅起一片水花。
此时夜幕降临,天穹昏暗。
下人将点亮的灯笼挂在檐上驱散黑暗。
因为已经是用膳的时间,所以医馆的下人都去吃饭了,这就导致医馆安静得可怕,就连鱼跃水面的声音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大夫,有大夫吗?”
上官浅提着篮子小声呼喊,神情有些惶恐。
角落里忽地闪过一道身影,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她面前,举着一把轻薄短刀直刺她的喉咙。
上官浅吓得手中篮子坠地,散落满地的珍珠项链。
“别动。”
宫远徵勾着一抹邪笑,嗓音冰冷的询问道。
上官浅面色变换,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上官浅,我是新娘。”
宫远徵将刀锋往前推进了一点,幽幽道:“你不该来这里的。”
上官浅喉咙滚了滚,面前这少年是真的对自己产生了杀意。
她连忙道:“替我诊脉的周大夫说我气带辛香,体质偏寒,湿气郁结,故而我想看看有没有方子来治我这偏寒的体质。”
宫远徵神情有些嘲讽道:“你就这么想被执刃大人选上?”
“之前想,现在不想了。”
上官浅神情莫名的凝望宫远徵,眼眸如水,轻声道:“湿气郁结,不利于生育。”
宫远徵微微蹙眉,他不懂眼前这个女人的心思,为何之前想,如今却又不想了。
难不成女人的心思都是这么多变的?那南姐之前不也……
“徵公子,徵公子?”
耳畔传来的温柔呼喊将他思绪拉回现实。
宫远徵意识到自己刚刚走神后,不禁有种荒诞感,在这种关头分散心神可是大忌啊。
他下意识瞥了眼拐角,随即收回目光,带着几分遮掩的羞恼道:“干嘛?”
上官浅眨巴着眼眸,面露好奇,这位徵公子为何反应如此有趣,难不成是被自己撩拨的?
“你应该就是宫远徵少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