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
许烟月不再赶路，警惕地看着眼前之人。
雪山与城镇交接之地，向来偏僻荒芜，对方出现在此就罢了，还正好挡了她的道，绝不寻常。
更不寻常的是，这个蒙面人大白天穿着一袭夜行衣，只露出眼睛与头发。
“不说，就死吧！”
见没有回应，许烟月直接拔剑，旋即斩向对方的头颅。
啪！
在她惊骇的目光中，蒙面人只是屈起两指，便将剑锋捏住。
然后剑锋便如木片一样折断。
许烟月怔了怔，却又见对方玩趣一样，以手掌为刃，左右横扫之间，便将她长剑的剑身一节节切断。
当，当，当……
许烟月眼睁睁看着自己手中只剩下个剑柄。
凝丹境巅峰后，她空手便可摧石折木，但面对金铁之物依然没有办法。
更何况她的佩剑乃是精铁打造，可不是什么破铜烂铁？
“你到底是谁？！”
许烟月飞速退后，手掌中翻出丝巾，脸上惊怒不已。
“本来我不应该管这些事的，但终究还是对华山有感情了。”
蒙面人自言自语了一句，然后扯下了蒙在脸上的面巾。
俊逸的脸庞上略带点哀伤，好看的碎发流萤般洒在额头上。
“是你……”许烟月看清后更不理解，甚至开始惶恐了:“你怎么会变得这么强？不可能，不可能啊……”
“看来你真是乱了分寸啊，许烟月。”
华自留轻笑一声:“我当然不会突然变强，只是一直装弱罢了。”
“还有什么遗言，现在一块交代了吧。”
他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拔剑出鞘，剑尖透亮可怕，仿佛已经把对视之人的心肺捅穿了。
“遗言？……遗言……”
许烟月喃喃了一会儿，突然手中丝巾暴掠而出，如无数水刃般灵动急速，迸发到每个角度对准了华自留。
——！
一声清脆的剑鸣。
许烟月的双手一齐被斩断。
她痛苦大叫起来，同时含着血泪，以脚尖踢起另一把长剑，暴射向对方。
踢这一下，耗尽了她所有气力，她也感觉到这一辈子在脑海中穿梭而过。
出生时，母亲失血过多而死。
三岁，父亲被埋在矿山底下，尸骨难寻。
五岁，被亲戚偷偷带入深山，卖给一处荒村人家。
七岁，蛊老人路过此地，杀了整个村的人炼制一种特别毒蛊，而她和另外五个相同命运的孩子在外面干活，逃过一劫。
事后，蛊老人不知怎么，突然问他们要不要拜自己为师？
六个半大孩子面面相觑，最后还是许烟月第一个表示同意。
这一点头，他们的命运也随之改变。
……
许烟月倒在地上，望着灰暗的天空，惨然一笑。
她的身子被拦腰砍断，血水与脏器流了一地，命不久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