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愿回忆。
可那道身影宛如挥散不去的梦魇，即使在白日里也要蓦然出现。
明知是假象，李模棱还是失神了片刻。
直到禅时雨掌中带力拍了下背部，他才如梦初醒。
“……多谢师姐。”
李模棱呼出一口浊气，神情复杂：“不曾想我的心智如此薄弱，竟然屡屡被幻想所扰，真要成了首席弟子还不把武当门面丢尽。”
“不必多虑。”禅时雨微微摇头：“我今日课业未做，先走了。”
“好，去吧。”
眼看对方渐渐走远，李模棱懊恼地抹了一把额头，手上尽是虚汗。
“真丢人……去集市买点东西吃吧，也散散心情。”
下决定后，他移步换了方向，朝集市方向走去。
在早些年，武当管理较为宽松，时常有弟子在傍晚下山偷买点炸物或者馄饨回来当宵夜。李模棱便是当时的一员“猛将”，去的次数最多，被发现的次数最少。
那段时间，可谓是他在武当最快活的日子。
每天修炼结束便可品尝美味的宵夜，纵然被师傅追着打也是别有乐趣。
只是天有不测风云，某次事件发生后，萧玄立下规定，除重大事件外，所有外门弟子必须汇报上层才能在傍晚下山。
内门弟子虽不用汇报，但也只有实力排前的人方可单独行动。
如今李模棱不但是亲传弟子，还身负灵力，行动倒是来去自如。
“老板，来一个烤地瓜。”
“店家，还有没有包子卖？”
“&39;鬼见愁&39;好了没？给小爷来一盅。”
尽管是白天，集市里依然人满为患，李模棱便夹杂其中，有些失意地穿过一簇簇人群。
绕了一圈后，他在一家偏僻处的小酒馆前停下了脚步。
这家酒馆名叫＂无忧＂，虽然店面极小，但里边摆满了琳琅满目的各色酒瓶，很是吸引目光。
与内景相反，酒馆门口只有一块招牌，一把长凳，看着甚至有些萧条。
李模棱久违地想喝一杯了。
他看了眼招牌上最低的价位，对店里唤了一声:“老板，烦请来一杯&39;翠竹&39;。”
“加冰还是常温？”
一道沉闷的声音从酒瓶后传出，话语中的内容让李模棱一惊。
在中原这地界，冰块可不是谁都有能力拥有、保存的。
“劳驾，给我来杯冰的。”
说罢，他摸出五枚铜钱放在狭窄又拥堵的柜面上。
酒瓶后传出了哗啦啦的水声，以及轻微的凿冰声。
哐当。
一杯青色的酒水压在铜钱上方，上面浮着一些闪耀的碎冰。
“还真的有冰块……”李模棱有些不可思议，马上拿起喝了一口。
没有想象中廉价酒水的劣质味道，反倒透出一股竹叶的清香，入口微苦而后便是浓郁的回甘。
“好喝！”
李模棱仰头就把整杯＂翠竹＂喝完，仍然意犹未尽。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狠心摸出了铜钱。
“劳驾，再来一杯。”
“和刚才一样？”
“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