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苓闻着药香味，再次昏昏沉沉地熟睡过去。
是夜。
鹿苓突然感觉自己的小腹隐隐作痛，一股热流从自己的大腿间涌了出来。
她不由得缓缓睁开眼睛，只见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躺在了床榻上，仅穿着一件单薄的汗衣和一条亵裤。
而沈修之也仅穿着一件里衣，合眼睡在她身侧，并用一只手臂抵在她的头下当作软枕。
月色朦胧，鹿苓和沈修之靠得极近，只见他衣襟大敞，露出胸前的一大片晶莹的肌肤。
鹿苓急促的呼吸声扰醒了浅睡中的沈修之，他睁开眼睛与她四目相对。
鹿苓吓了一跳，惊得咳嗽了一声。
沈修之随即翻身下床，将床头的烛灯点燃。
在昏黄的烛光的映照下，鹿苓低下头，发现自己的亵裤上沾染了一片血红，就连她身下的床榻也包围在一片热气腾腾的血腥味里。
鹿苓震然看向沈修之，张了张口，哑声质问道：“你给我下毒了？！”
沈修之一边听着鹿苓嘤嘤哑哑的说话声，一边看着她的唇语，大致猜到了她说的话。
于是，淡然道：“我没有给你下毒。”
鹿苓一把将站在床头的沈修之拉到床尾，看着自己血迹斑斑的亵裤，哑声追问道：“那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小腹胀痛，下面还流血了！”
沈修之见状，不由得挑了挑眉。
他看了看床上的血迹，又看了看鹿苓横眉立目的神情，心中已经了然。
他沉吟片刻，说道：“你是第一次吗？我让如意进来教你怎么弄…”
鹿苓闻言倒抽一口冷气，脑中瞬间劈出一阵惊雷。
她曾经在话本子里看过这桥段——新婚之夜，一男一女颠鸾倒凤，同谐鱼水之欢，若那女子还是第一次，下面就会流出血水。
难道沈修之趁着她熟睡之时轻薄了她！
他甚至还要让如意进来教她怎么做？这说的是人话吗！
鹿苓随即拉住沈修之，制止他离开房间，并对他艰难地比划了两下，示意他别让如意进来。
如果让如意知道沈修之与她圆房了，如意不得提着刀斧进来，直接将她劈成两半。
鹿苓的脸色一会儿变得十分涨红，一会儿又变得十分铁青，眼神里变幻着惊愕、慌乱、胆怯和恼恨的目光。
她又羞又恼，嘴唇抽搐着朝着沈修之哑声质问着：为什么要趁着她熟睡的时候，对她做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
他不爱她，却夺了她的处子之身！
更可恨的是，还是在她身体最虚弱的时候夺走了她的贞洁。
更无语的是，她竟然一点儿感觉都没有！话本子里写的活色生香的桥段，竟都是骗人的！
果然最虚伪的莫过于书生！比书生更虚伪的莫过于书生笔下的文字！
半盏茶的功夫，鹿苓朝着沈修之喷了无数口唾沫星子，却没能发出一丝声音出来。
沈修之从她的唇部动作，半猜半蒙出了鹿苓想要表达的意思。
得知她心中所想之后，沈修之反而若无其事地勾唇一笑。
他没有为自己辩解什么，也没有表示任何歉意。
然后，他不知从哪里找来了一条含有草木灰的布带子，让她绑在身下止血。
鹿苓心烦意乱加上小腹胀痛，一夜未睡。
沈修之便坐在外间的桌前，核算着沈府内宅的账目明细。
两人身处一室，互不干扰，夫妻异心。
后来，鹿苓身下的血整整流了七日，她才从只恒文口中得知——原来她身下流血不是因为圆房，而是因为来了月事。
由于成年人类女子身体的特殊构造，每个月都会来一次月事，每次月事七到八天为一个周期，有些女子来月事的首天还会手脚冰凉、腹痛难忍……
得知真相之后，鹿苓恨不得原地挖坑将自己埋了。
以至于后来的几天里，鹿苓每次见到沈修之，都假装看不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