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隐约传来“噼啪”的杖责声和老道姑的叫喊声。
苏小婉曾被杖责过,她知道杖责的滋味。
公主下的命令是“乱棍打死”,想必行刑的金吾卫不会手下留情。
苏小婉一开始听的很解气,还有种兴奋感。
哼,活该。
但到后来,老道姑喊得越来越凄惨,声音也越来越微弱。
苏小婉又有一种罪恶感,好像她因自己而死,心里有点不忍。
公主倒丝毫不受影响,招呼苏小婉道:“问了这么多人,累了,你帮我弹道曲子解解乏。”
“是,我给公主弹一首《凌波曲》吧,这曲子轻柔舒缓,正好可以解乏。”
公主点点头“嗯”。
弹到一半,公主忽然说:“宁王是真的喜欢你。”
公主为什么说这种没头没脑的话?试探我?还是只是由感而发?
苏小婉赶紧放下琵琶跪在地上,“奴婢不敢痴心妄想。”
公主淡淡一笑,“可惜你是个贱籍,宁王就是想破了脑袋也没有用。”
“嗯嗯。”
直到晚上回房,苏小婉才有时间拿出李景瑜的信。
信里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内容,只是对苏小婉出家的事表示不知情,问问她出家后的情况。
那所谓的两句淫诗,也只不过是李景瑜引用别人的,用来自嘲的话。
如果看完整封信,其实没什么大不了。
可怜那老道姑,自己心怀不轨,白白丢了性命。
跟着公主的日子,自由多了,进进出出也不用去找观主请示。
公主有专人负责做饭,虽然也是素食,但花样多,味道好。
苏小婉跟着公主的婢女一起吃饭,虽然还是下人的伙食,但比观里的好多了。
苏小婉给李景瑜回了信,请求公主派金吾卫给他捎了去。
金吾卫回来的时候,带来了李景瑜的回信。
信里说他会来太平观看望公主和苏小婉。
李景瑜没有来,赵沫冉来了。
公主奇怪的问:“你就这么心甘情愿的为景瑜跑腿?”
其实公主想问的是,你难道不介意李景瑜跟苏小婉来往?
赵沫冉轻快的说:“景瑜哥哥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帮助朋友不是应该的吗?”
公主苦笑摇头,这傻妮子,可真是一点心眼都没有。
赵沫冉又向公主解释:“景瑜哥哥说这里都是女道士,他不方便来。”
公主笑道:“没想到二哥是这么个正人君子,他还怕女道士吃了他不成。”
赵沫冉抿嘴一笑,“天气凉了,景瑜哥哥让我给你们带了些衣衫被褥。”
公主翻开看了看,“都是给苏姑娘带的吧,都没有我喜欢的颜色。”
赵沫冉撇撇嘴,“这我就不知道了”
两天后,公主让人来找苏小婉。
“你陪我去参加个文酒会。”
文酒会。
苏小婉一点都不陌生,以前在教坊司里也经常举办文酒会。
普通的文酒会,都是朝廷里无权无势的闲散官员,邀请一些文人雅士,大家找个名目,凑个份子,借着文酒会来填补生活的空虚,排遣胸中的苦闷。
不知道公主要参加的文酒会是什么样的?
文酒会的地点在曲江河畔的杏园,杏园里有紫云楼,楼上可以鸟瞰曲江,风景极好。
今天的天气又很爽朗,让人心情开阔。
天时、地利都非常适合举办文酒会。
公主让金吾卫在杏园外等候,她大步跨进杏园,苏小婉抱着琵琶跟在后面。
还没到紫云楼下,就听到楼上传来悠悠笛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