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夭娘忙走到了少年的身边,仔细地检查了一遍。看着少年的脖颈间留下的清晰的掐痕,桃夭娘的眼中满是心疼:
“那人从头到尾都是一身黑色,只不过我从她说话的声音和身形上,辨别出来是个女子的。是她告诉我,桃夭会在今日寅时左右死,让我早些来柱国公府收尸。她还说,只要我们能拖住您两个时辰,她就给我们一百两银子。”
桃夭娘怕自己的儿子在出意外,将他紧紧地搂在怀里,一五一十地把自己知道的事情说了出来。
“我都说了,你不能在碰我的孩子了!”
桃夭娘到了四十岁,才有这么一个宝贝儿子。
要是她儿子出事了,她也不活了!
叶云岫放下手中的茶杯,眸中的薄雾散去,露出了眼中弥漫的寒意:“你好像忘了,你是母亲从严家带过来的陪房。是生是死,是我们说了算,”顿了顿,她又接过严妈妈递过来的那张纸,冷声道:“桃夭偷窃主家的财物,死有余辜。”
桃夭娘用力地抱着自己的儿子,生怕叶云岫让她赔钱,极力地撇清:“那是桃夭偷的,跟我们没关系!”
她在心里是怨恨桃夭的。
是桃夭不听她的话,是桃夭执意要从府上偷东西的,一切都是桃夭做的!
跟他们一点关系都没有!
再说了,她都把东西偷走了,怎么还让人抓住把柄了!
她怎么这么废物!
叶云岫冷笑,“那你是承认了?”
她的目光再一次落在了桃夭娘怀中的孩子身上。
他头上戴的,身上穿的,腰上带的,根本就不是他们能承受得了的。
桃夭把从府上偷走的大部分金银首饰之类的东西,都换成了银子,贴补了家中。
而她的母亲,自始至终,都未曾问过她。
叶云岫的眸中闪过淡淡的讥讽。
他们拼命地扒着桃夭,吸她的血。又怕桃夭惹下的事儿,会让她丢了银子。
叶云岫替桃夭不值。
桃夭娘急忙否认,道:“我什么时候说跟我有关系了?我们和桃夭不熟悉,走,咱们回家!”
那是那个死丫头犯下的错,凭什么要她来还?
她的钱都是她儿子的,可不能便宜了外人!
桃夭娘拽着自己的儿子,急匆匆地往外走。
才走了几步,她的身后就传来了叶云岫凉薄的音色:“站住。”
桃夭娘转过身,僵硬的脸上,露出一丝讨好的笑意,“姑娘是有什么事情要吩咐吗?”
叶云岫慢慢悠悠地端起了茶杯,一口接着一口地喝茶。
这漫长的等待,让桃夭娘的心里,七上八下,惴惴不安。
叶云岫喝了口茶,道:“玉屏,桃夭一个人上路,挺孤单的。有母亲和弟弟妹妹陪伴,想必会热闹许多。”
叶云岫是断然留不得背主的家仆。
“是。”玉屏走到桃夭娘的面前,还未来得及开口,桃夭娘和怀中的少年,就成了一具冷冰冰的尸体。
玉屏脚尖一转,朝着站在不远处的少女走过去。在她的指尖,即将要碰上少女白皙的脖颈时,少女忽然跪在了地上,以额贴地:“姑娘想要知道的,奴婢全都知道。”
她心里很害怕。
姐姐到底是因为什么死的,她并不清楚。
母亲和弟弟是怎么死的,她却心知肚明。
摆不清自己的身份,还妄想用市井中的撒泼打诨来威胁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