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元康闻言,没好气地顶了回去:
“我王某人,那可是老王家的大少爷。
老王家知道吧?宜州城四大家族里面,我们家排在第三位,祖上是出过仙人的!
前厅的那一位,到底是从哪里滚来的驴粪蛋子,竟敢和我王某人比来头?”
浮梦妈妈正待答话,却被一阵哗啦啦的声音打断。
门口的珠帘被粗暴地掀开,身穿湖蓝色长衫的公子哥步履急切,一边大声嚷嚷着,一边闯了进来。
“王元康,你少在那里臭显摆!
你们老王家的底子,别人可能不太清楚,却是瞒不过我程相淮!
一家人穷得连肉都吃不起了,还敢学着本少爷逛春风阁?
你要是识相一点,就赶快滚回家去,吃你的稀粥配咸菜吧!”
王元康认识这位公子哥。
程相淮嘛,老程家的二少爷,他爹程士益,是明面上的宜州城首富,他们老程家,也是公认的宜州城四大家族之首。
“哎呀哎呀,程二少,您怎么就进到这里来了?也不先给妾身打个招呼!”
浮梦妈妈拉着程相淮坐好,眼波如飘萍般流转,在两位少爷之间游移:
“我就猜嘛,您二位啊,一定是早就认识的!”
王元康皮笑肉不笑,玩味地打量着鸨鸨娘。
以春风阁的武力水准,要是没有鸨鸨娘的默许,就凭程相淮这种货色,逮只鸡都能出一身虚汗的,能够孤身闯到这里来?
归根到底一句话,鸨子爱钞,在见到足够诱人的利益之前,王大少要想吃口热豆腐,一定会遇到百般阻碍。
“哟,我当是谁呢,原来是程小二啊!
你家爷爷的遗像,还是我帮忙画的,你爹他可喜欢了,死活要拉着我,叫我一声‘兄弟’。
你嘛,是你爹的儿子,照这么算来,你得叫我一声‘叔父’才是。
你这孩子,跑到春风阁来,和叔父争风吃醋,实在是有辱斯文,有辱斯文啊!”
程相淮在京城的太学读书,自诩是宜州城唯一能够作赋的人,特别喜欢标榜自己的文化人身份。
文化人被文化流氓挤兑,一张小白脸憋得通红,冥思良久,这才想到一套说辞:
“那是家父酒后戏言,算不得数的”
“欸!”
王元康伸出手,示意文化人就此打住:
“算不算得数,你这个小辈说了没用,得让令尊大人拿个章程。
眼下程兄他不在春风阁,我这做叔父的,也不愿与你这小辈计较,此事暂且不提。
不就是想和为叔比试一番么?说说吧,想比什么?”
“比作赋!”
程相淮脱口而出。
才刚说完,文化人就后悔了,这么一来,不就等于默认下侄儿的身份,坐实了低人一辈的说法么?
“文斗?行叭!
你叔父我这个人,最是会照顾小辈了,就依你说的吧!”
王元康说完,不再理会目瞪口呆的程相淮,而是转向春风阁的主人,彬彬有礼地询问道:
“梦姐姐,我们已经决定了,来一场文斗,您看这样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