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让人觉得寒心的,不是外头的人都误会小姐,出门往她身上丢鸡蛋,看见她都骂她。”珠儿红了眼睛道:“而是大人您,也同他们一样觉得小姐是那样的女人,甚至一直厌恶她,让她没了第一个孩子。”
仔细回想着当初那件事的一点一滴,千应臣咬牙。疑点那么多,只是他一直不愿意去想而已。他醒来是在朱玉润的房间里,若是她要自荐枕席,应该是在他的房间里才对。
“奇怪了,怎么觉得今天府里没人?”朱玉润忍不住往外瞧了瞧,往常这个时候,就该听见风姨娘来院子里说话了。
“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千应臣听见自己的声音,意外的沙哑。
“你…”朱玉润咧嘴笑了笑,连忙跟着进去:“你今天陪我?”
“嗯。”千应臣跟没事人一样,坐在桌边。
不明白他今天是怎么了,朱玉润还是很给面子地点头:“好的,很好很好那种。”
季曼看不爽千应臣很久了,最近朱玉润总是往她那里跑,虽然是笑嘻嘻的,但是一往她那儿跑就说明千应臣有其他女人,没时间陪她。
千应臣已经慢慢习惯了小胖子的洒脱和不计较,也挺好的。她看起来迷迷糊糊,其实比谁都还懂事。他宠幸新的姨娘,她便躲得远远的,半点也不来惹他嫌。比起总是喜欢来争风吃醋的风姨娘,实在是好得多。
“岂敢岂敢。”千应臣干笑两声捧起自己的酒杯:“先干为敬。”
“还是懂事的女人最省心。”
看着他这满脸的不赞同,季曼轻哼一声:“大人凭着一张脸就逃过劫难,借着夫人之助平安入京为官,自然是好运气。”
“有什么不可能的。”季曼低声道:“只是大人实在运气好,遇见这么个傻子罢了。头一回见呢,就信什么命中注定一见钟情,为了你名节都不要了,还维护着不坏你前程,宁愿让人误会了。”
他们的第一个孩子,失去的时候他甚至觉得是种解脱,那是他的耻辱,终于没了。
睡得迷迷糊糊的,朱玉润半睁着眼看着他:“啊?”
话里有话,千应臣微微皱眉。
“不是,会更好!”千应臣有些恼:“很好很好的那种!”
心里突然有点乱,千应臣披风都没拿,直接出了酒楼,上马便往府里赶。
“谁告诉你,她全心全意爱你,就该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旁边有个一身黑衣低着头的男人冷笑了一声:“又不是你妈。”
桌上觥筹交错,不少人支着耳朵听着呢。季曼起身道:“那头栏杆月色独好,大人可否与在下过去一观?”
“珠儿?”
珠儿别开了头:“曾经是没有机会,如今小姐说是没有必要。”
朱玉润茫然了好一阵子,才道:“大半夜把我叫醒,就是要问这个?不重要了吧?你我都已经成亲了。”
拜托,他当初好歹也是受害人,是被强迫着与朱玉润有了关系的。无论两人从哪方面看,也是朱玉润的运气更好吧?
宁钰轩轻笑一声,看着自己的好友一脸呆愣回不过神来的样子,还幸灾乐祸的觉得心情很好,搂了季曼的腰便往里走:“不要管他了,进去陪我吃菜,刚刚喝那么多,都还没来得及吃东西。”
话是珠儿说的,朱玉润太蠢不知道解释,后来也没了解释的必要,关于当年那件事,也就成了一个解不开的误会。
千应臣一愣,醉酒的眼睛有些迷糊。睁着努力看了一会儿,才看清竟然是男装的季先生!
一点惊喜的表情都没有!千应臣十分挫败,忍不住揉了揉太阳穴。
怪不得刚刚回答得那般深情,原来是旁边有人!
朱玉润依旧是早早睡了,没有给他留灯。千应臣一路跑到她的院子,气喘吁吁地将人从被子里挖起来:“我有话要问你。”
千应臣一惊,回头一看却是珠儿。
朱玉润开心了,眼睛都亮晶晶的,坐下来将桌上的东西吃干净了,也没再问其他的。 千应臣只好自己开口:“往后我会对你好的。”
真是能被这小胖子给气死!
宁钰轩抿唇,放下酒杯道:“她待我一心一意,我怎好负她?”
千应臣犹豫了一会儿,点头。宁钰轩自然也起身跟着去了。
新来的姨娘陪了他半个月,朱玉润也没有任何反感的表现。千应臣很得意,与朋友饮酒作乐之时都忍不住炫耀两句。
这是六部一些重臣的聚会啊,陌玉侯居然还带她?千应臣脸绿了,震惊地看了宁钰轩一眼。
而且迷|药,迷|药这种东西如何会拿来做欢好之用?若是要强他,怎么也该是春|药吧?
千应臣完全没有意识到这点。
说完,又倒回去继续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