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曼回神看着他,勉强笑了笑:“不痛。”
宁钰轩不满地横她一眼:“除了这个你还会不会说别的?”
皱巴巴的脸蛋儿,一点都看不出长得像谁。宁钰轩愣愣地看着她,那薄薄的眼皮儿像是用尽了力气,终于睁开的时候,黑漆漆水汪汪的眼眸里,好像有光。
宁钰轩好像终于被提醒了一样,眼眸微亮,站起来道:“好。”
春闺一梦,此生不愿再醒。
是电脑啊不是垫脑!那是陌玉侯永远不会知道的东西。
可是又舍不得……
曾经有本邪书上说,女儿是父亲前世的情人。聂桑榆要是真的能转世投胎到她的肚子里,季曼也觉得没什么不好。那傻姑娘,要是做她的女儿,她一定会从小就好好教她,到底该如何爱一个人。
聂青云在上头聂向远原来的位置坐着,红着眼睛,学着聂向远当年的话道:“你如今出嫁,到了陌玉侯府,可要恭顺良德,莫要违背丈夫意愿。”
季曼没有想过院子里一个女人也不留,相反她对慕水晴也算是提拔了,因为一生都不出轨的男人,绝对不是人,她也没有强硬到让宁钰轩一生只能看着她一个人。
季曼挑眉,问:“赵辙是不是死了?”
一下子就映出了他的脸。
宁钰轩满脸怀疑地看着她,季曼却笑得更欢。
屋子里血腥味盈鼻,丫鬟们正忙碌地收拾着。宁钰轩抱着孩子坐在床边,伸手抹去了她眼角的泪,有些紧张地问:“很痛?”
陌玉侯一愣,轻轻哼了一声,别扭地也抱住她。
“女儿的名字,总不能与你的重复了。”宁钰轩皱了皱眉:“这是规矩。”
只是宁钰轩也不进慕水晴的院子,慕水晴也不争宠,就是每天带着曦儿平静地过日子。
她也不想顶着聂桑榆的名字过一辈子,聂桑榆有她的故事,而她,只是季曼而已。
众人竟然都说不出话来,宁钰轩也就越过灯芯进去了。
“侯爷!”灯芯连忙拦住他:“里头还没有收拾干净,血气甚重,您不能进去。”
“你怎么了?”
季曼傻了,突然就倒在床上哈哈大笑:“垫脑…”
“垫脑是什么东西?”
女娃儿一离开父亲怀抱,就又开始哭了起来。季曼有些怔愣,听着这撕心裂肺的哭声,忍不住就想起了聂桑榆。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看着周围,总觉得有些恍惚,恍惚到觉得这依旧是梦境,她稍微再挣扎一下,就又会从现代醒来。因为四周,总有些裂痕在不断扩大。
听着朱玉润的话,宁钰轩才回过神来摸摸自己的脸,真的有泪,他怎么哭了的?
也就是说,他可以给季曼一个名分。
如果能长久沉浸在这场梦里,她也就愿意这样一辈子不醒来。
宁钰轩挑眉:“血气重你们还将夫人留在里头?她既然都不怕,那我怕什么?”
锣鼓喧天,外头真正的十里红妆,从聂府一路延伸到陌玉侯府。尔容在她身边扶着,几个未出嫁的姑娘在前头充当傧相。丫鬟喜娘延伸一路,都是一身大红。
连她坐月子期间,他都只是哄女儿,晚上与她在一个房间分床睡。季曼也不知道这人哪里来的这么高的觉悟,当真就不沾荤腥了。
“傻了?”宁钰轩失笑,将她的头冠取下来,轻轻把她拥进怀里:“明明是大喜的日子,怎么像是被吓着了一样?”
季曼嘴角抽了抽。
季曼垂了眼眸,依言掐了自己大腿一把,倒吸一口冷气:“不是。”
这次当真是顺产,大夫没有再骗她。季曼的精神也就还好,人还醒着。
如今朝中大小之事都是他说了算,一个名字而已,怎么能不给?更重要的是,先帝赐婚的圣旨,季曼一旦换了名字,那就不作数了。
慕水晴带着曦儿,曦儿也就渐渐开朗了,时不时来院子里给季曼请安,看起来比以前活泼了不少。到底是宁钰轩的孩子,生母也死了,季曼觉得有些恩怨也可以放下,太计较了对自己没什么好处。于是对曦儿也是多加照顾。
“嗯。”
大宋史记,有忠臣宁钰轩,辅佐赵氏四代皇帝,虽经多次政变而忠心不改,扶持幼主至其二十又四,便放权退居,受万民爱戴,得群臣之心,被皇帝尊为国父,享年七十八岁,荣华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