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之后便是出征之时,这次出征不知为何有些特殊,是要在城外校场之上,皇帝亲自点兵出征,文武百官皆在,只是怎么看都觉得少了点什么。
仵作验尸,因为是中毒,所以必须将死者的肚子划开,取胃中残留之物去查。这死者是侯爷的家眷,所以仵作很是为难地询问宁钰轩:“真的要验尸吗?”
京城里找了五天,依旧没有好好下落,季曼已经快放弃了。好好应该是在宫里没有错,就看皇上什么时候肯还了。
“无妨,你们照顾一二便是。”宁钰轩淡淡地道。
“是。”家丁应了。
宁钰轩这两天格外老实,几乎没有怎么看见人,好像是在做什么事情。撞见她两回,也只是远远点头,匆匆就走了。
她终究是选择了留下来,他也没有强求。季曼觉得有一句话说得很对,等会一定要告诉宁钰轩。
赵辙有点麻烦了,并且为这些麻烦事,一时半会暂且没有精力应付季曼和宁钰轩。
只可惜宫里那位不知道,做事果决之人,在感情上也是不会意气用事的。况且他选这把刀,也实在是太钝了。
只是这次,隔壁牢房没有人陪着她说话了,只有一个浑身脏兮兮的囚犯,对着窗户哀嚎着。
宁钰轩点头:“务必查清真相。”
赢不过,最赢不过的就是这种没有感情的人。宫里头那位也赢不过。
侯府发生的命案,初步判定聂桑榆有杀人动机,嫌疑最大。但是第二天,仵作便查出温婉所中之毒,乃是宫里才有的“红颜醉”,专为赐死嫔妃而制。
家丁站在自家主子旁边,看着温婉的尸体被抬走,看着仵作拿着东西离开,四周都没人了之后,侯爷才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好在季曼已经睡着了,压根没听见,只是翻了个身。
檀香脸色惨白。
檀香慌乱了,被家丁拦着,但是不停地越过家丁要去看地上的尸体。
季曼轻笑一声:“好啊。”
檀香跌坐在了地上。
“不行!”檀香摇头道:“凶手就是聂姑娘,所有在场的家丁都可以作证,这案子根本没什么好查的,侯爷又何必偏袒?”
宁钰轩轻笑了一声,挥手让家丁将檀香给拉开:“验尸之后,自然会知道。”
两人的交集明明不多,为什么回想的时候,全要想到他?
“主子一生都是为着侯爷活的,现在死了,侯爷还不让主子安生么?”檀香哭得撕心裂肺,连旁边的仵作都有些动容。
宁钰轩却是冷静地看着她,轻声道:“檀香你伺候温婉,也有好几年了吧。她是为了我死的,还是为了其他人死的,你会不知道?”
她是用来压垮陌玉侯的最后一根稻草,也是宫里那位算计好了的,将宁钰轩与聂桑榆彻底分开的最后一刀。
一起去校场的时候,他们共乘了一辆马车。宁钰轩道:“如果可以,你还是回天上去吧,等这一切平息了,你再回来找我。”
她不会有什么舍不得的。
仵作表情有些为难地扫了檀香一眼,檀香死死护着温婉的尸体道:“侯爷,主子生前便是冰清玉洁之身,她现在都死了,您怎么还能让别人碰她?”
“还是莫用情最好。”他道:“情才是穿肠毒药。”
牢房里只有囚犯的哀嚎声,别的什么也没有。她靠在因关系而得来的棉被上,渐渐的就睡过去了。反正这小说不是玛丽苏言情,男主不会破窗而来,带她乘月而去的。不用抱什么期待。
季曼有些怔忪。
大概是准备着出征很忙吧?季曼轻笑一声,看了看从柜子里翻出来的披风。
季曼也就抓着这个机会小步跑上前去,喊了一声:“钰轩…”
不得已,赵辙拉了个新封的宫嫔出来顶罪,并且一命还一命,赐死那宫嫔,好让陌玉侯安心出征。
“衙门。”
陌玉侯抱着温婉的灵位跪在皇宫门口,惹得一众大臣百姓围观,皇帝不得不亲自出来将他扶起,解释对此事并不知情,并且一定会严肃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