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你是季曼,不是聂桑榆。”宁钰轩皱眉道:“那聂家人的死,与你何干?”
“捧月嫁给你,才是做错的最大的事情。”季曼嗤笑一声。
苦笑一声,季曼闭了闭眼:“因为我和她,就是一个人啊。”
自从活在了这个身体里,她与聂桑榆,就是同一个人啊。她的心痛就是她的心痛,她的喜悦也是她的喜悦。好像…根本无法仔细区分开来吧。
一到皇宫门口,宁钰轩与身后文武百官便朝着赵辙无声地拱手行礼,分列两边。
“你知道皇帝在哪里,为什么不自己过去?”季曼好奇地问了一句。
京城里的巷战没有持续多久,因为宁钰轩带着文武百官,一起来恭迎大皇子进宫。抵抗慢慢的就全部散了,远处传来捷报,说是聂青云在秋水外与永安侯一战也是大胜,朝中忠心于帝王之人,都跟着纷纷出逃。
赵辙要赶着去坐龙椅,自然是没那么多精力来关心他们的,当即就策马进宫,带着一众亲信直奔紫辰殿。
“你也会有今天。”季曼靠在门口看着,嗤笑一声:“做什么要在地上爬,皇上,您一声令下,自然有奴才来背。”
望月楼看起来倒是很宁静,到底是当初赵离花了大心思修建的楼,在这一片荒芜之中依旧有遗世独立的宏伟壮观之感。
“嗯?”季曼好奇地看着他。
宁钰轩抿唇,想再说,前头却有人来了。
在屋子中央的地方,赵离终于是累了。双手都磨破了皮,趴在地上已经要起不来身。
跌跌撞撞的,正是曾经的康元郡主,现在的淑妃。几个禁军在她身后追着,她却不要命地朝这边跑,看见陌玉侯,更是像见着了救星:“侯爷救我!”
你谁啊你。
“没有想到最后还是败在了你的手上,真是成也萧何败萧何。捧月,你不心痛吗?你陪我打下来的江山,现在却要因为你的一时任性,而亲手葬送了?”
宁明杰自然知道他问的是赵离,低头道:“臣早已命人将皇宫六门全部把守了起来,皇上只会在宫里,走不出去。”
“哦?”季曼倒是对她说的话感兴趣了:“赵离在哪里?”
床帐里一点声音也没有,要不是轻轻吹进来的风让人能隐约看见床上有拱起的被子,他几乎要觉得捧月是丢下他先走了。
“捧月你说话,朕爬不动了。”
“我知道皇上在哪里,我知道,你让他们不要抓我!”淑妃嘶喊着,发髻一团糟,身上的宫装也没了模样。
“没事。”陌玉侯将头转了回去:“我想给你一个建议,赵离…你最好不要对他动手。”
宁钰轩微微皱眉,见季曼转身就想往宫里走,便无声地拉住了她的胳膊。
她最想做的就是让赵离不得好死。
微微一怔,季曼回过头来:“侯爷有何吩咐?”
赵离一路低吼都没有用,腿是废了的,再怎么也反抗不了。
“不动手?”季曼嗤笑一声:“难不成要我动嘴骂死他?可是他那样丧心病狂的人,会在意我如何骂的他?我恨不得让他千刀万剐!”
季曼深吸一口气,下马行礼:“多谢王爷成全。”
晚霞洒满天空的时候,京城就慢慢平静了下来。季曼与赵辙也才终于进了城,踏着一地的鲜血尸骨,慢慢地往宫里而去。
季曼被宁钰轩拉着,手腕都有些烫:“侯爷要带我去找赵离么?”
康元满眼怨恨地看了身后的禁卫一眼,抿着唇忍不住红了眼:“都已经要出去了,眼看着就能在皇宫被包围之前出去了,结果他死活挣扎着回来了,命也不要,就为了去望月楼看那贱人!”
楼下没有人,里头也什么响动都没有。季曼进去就看见了一楼放着的轮椅,上头没有了人。
宁钰轩震了震,回过头来看了她一眼:“是同一个人的话,也就跟她一样…”
“滚!”赵离一把将她推开,身子又跌回了地上,看着季曼道:“聂桑榆,果然是你,当初捧月为你求情的时候朕就知道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你这女人太过聪明,只要还活着,朕就不得安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