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小家训之中有一条便是忠诚,一旦效忠一人,便是不可背叛。他效忠了赵离,替他拿下了江山,结果到最后,反而被自己效忠的人给背叛了。
“将军进宫好像就是为了接康元郡主,没有往这边递要觐见的牌子。”太监吓得腿都软了。
“是。”太监松了口气,转身离开。
嘴上没个把门的,也亏得只有季曼一人在听。
季曼:“……”吓死她了,她还以为要出什么大事。
帮着粮行的伙计将外头摆着的几袋米给抬了进来,就看见街上有一群好事之人咋咋呼呼地道:“不得了不得了,听闻宫城那头出事了!”
季曼一愣,弹了弹朱玉润那光洁的额头:“你想太多了,没事的。”
为了不被识破,温婉对着镜子练习了一个月。她不要一个人孤老终身,宁钰轩负她,聂桑榆欺她,她总要找机会一一还回去。哪怕心里再多怨恨,再多痛苦她都压住了,她的眼神现在谁也看不出破绽,人果然是要到了绝境才能迸力量。
赵离觉得头疼,揉着太阳穴道:“今晚之事是朕与康元郡主都喝多了,闹着玩笑。谁敢将风声透去皇后那里,那就等着人头落地吧!”
真是可笑。
“好。”宁钰轩笑着应下,出宫与他一起上了马车,往酒肆而去。
季曼一边给她喂食一边示意她继续说。
军事演习?谁没事吃饱了撑的去军事演习啊?长郡那一块怕是成了新帝的眼中钉肉中刺,现在时机成熟了,在找机会拔掉吧。
太监跪在地上战战兢兢地道:“镇国将军不知何时来了,带着康元郡主已经离开。”
朱玉润一点也没藏着掖着,千应臣说的一些猜测,她都一字不漏地说给季曼听。
急急出了宫,宁钰轩不知从哪里出来,笑着看着他道:“结束了?康元郡主呢?”
太和殿里,新帝召见宁明杰与宁钰轩。
“今日不知是怎么,听闻皇后了怒,将康元郡主拿着鞭子一顿好打,之后撵出宫来了!”一个人压着声音道:“我家闺女在宫里当宫女,今儿我去右掖门等着省亲呢,就听见几个宫娥跑来碎嘴。哎呀呀,一直以为皇后娘娘端庄温和呢,没想到竟然会拿鞭子打人!”
“总觉得快要打仗了,心里不安得很。”玉润放下吃了一半的点心道:“应臣说朝廷里看起来是风平浪静的,镇远将军的事情也没起多大|波澜,但是我有些担心应臣。”
康元一路追着宁明杰出宫,但是男人走路怎么都比女人快,没一会儿温婉和康元两个就远远落在了后头。
“东家,这京城怕是要变天了。”严不拔站在粮行里,一脸严肃地道。
“康元郡主向皇后直言与皇上有肌肤之亲,要入宫为妃,被皇后一怒之下打出了皇宫。”朱玉润一边抱着点心啃着,一边跟她道:“那镇远将军倒是个好肚量的,据说是一封休书休了康元郡主,还向皇上写了忠心表来表明忠心。皇上龙颜大悦之下,赏了他年俸多五百石。说是赏赐,看起来倒像是安抚。”
方才那一番亲热,虽然没到最后一步,可是该有的肌肤之亲,也是的确都有了。
“担心他做什么?”季曼有些好笑地道:“他是文臣,又不是武将,跟着陌玉侯,谁还能动他不成?”
温婉抿唇,低头道:“婉儿不是故意的,怕是侯爷有意要揭穿郡主…”
“皇上,康元郡主在右宣门跪了许久了。”太监有些为难地来禀告。
康元郡主是她的恩人,太子妃得知她被幽禁,都再也没了消息,想必是放弃她了。而康元郡主却是给她出了装失忆的主意。陌玉侯为了掩盖聂桑榆的身份而圈禁她,那么她忘记一切,只要装得像一点,再想法子让柳寒云帮忙,自然就能翻身。
捧月回头,轻轻地看了她一眼:“毓儿还未出宫?”
捧月的表情很安静,
聂桑榆的身份是她最后的王牌,她谁也没告诉,就等着一个合适的机会,让她不得好死。解禁了蔷薇园,只是第一步。
“谁带将军来的?”康元目光如箭,像是要穿透了温婉。温婉一脸无辜,低头小声道:“婉儿只是听侯爷的吩咐带将军来…”
等长郡的路一修好,便是举兵而去之时,他身边的人,一个都不能出差错。
康元郡主得到名分只是早晚问题,荣亲王的面子,始终也还是要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