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个月赚的银子数目相当可怕，不仅将长郡的债务还清了，还有钱去跟百户佃农签订了合约。一直忙碌，她也才没有空去想念好好。
季曼也没拦他们，笑着点头：“在下恭候各位再次大驾。”
这怎么得了？
“你这算盘打得倒是响亮。”宁钰轩坐在季曼的房间里，看着她桌上厚厚的账本，抿唇道：“动作也太大了，户部不少人都在议论你这几个月的所作所为。”
“无妨。”季曼背后一直站着的严不拔打着算盘道：“短期合约到今年为止的，每份合约转让补银子十两，要是有明年后年的，那就每年多十两。”
结果季氏就真的一直撑到了夏末，秋天即将来临，季氏的米粮依旧没有售罄，甚至还降价到了一两二钱。
刘掌柜冷笑一声：“荣掌柜可别这样谦虚，咱们几家都是大家，怎么可能才能吞下十万？”
这人一月要来二十次，就是坐在这里看着她记账，像只是想单纯来看看她，但是什么也不说，只偶尔不经意说两句朝廷里的事情。季曼开始还有些抵触他，后来他来得多了，说的有些话还对她很有用，她也就忍了。
严不拔打着算盘，脸上终于有了点笑容：“荣掌柜请。”
一众人都陷入了两难的境地，刘掌柜沉思了许久，拱手道：“此事关系甚大，不如改日咱们商量好了，再上门与季老板说，如何？”
罗芊芊与赵凯风已经有了一个儿子，两人看起来比以前和谐多了。登高的这一群人倒都是成双成对的，千应臣和朱玉润也在，所以当宁钰轩带着季曼去的时候，两个男人，怎么看怎么不和谐。
从他们手里七钱银子收来的米粮，现在以一两四钱银子的价格统统还了回去，还把长郡来的米粮卖了五万石。严不拔看着银子，眼睛都笑得眯起，终于在粮行外头挂上了售罄的牌子。
这边搞价格垄断，那头季曼也在联系各地粮行询问粮价，她手里的余粮也不多了，总要进货。
季氏粮行重新有了米粮，开业之时，挂牌价一两三钱。
安安心心地坐回家里，写了信去苏州联系。结果信才到半路，就有风声传出来了，说是苏州等地以及江北江南，都是十年难遇的洪灾旱灾。朝廷一直压着消息，直到最近有难民流浪到了京城，这一说才知道，很多农户都流离失所了。
“去啊，怎么不去。”季曼看着手里的账本道：“感谢侯爷邀请，在哪儿等？”
季曼正笑眯眯地挂着粮价牌子，昨天才一两银子的大米，今日陡然涨价到了一两二钱。
这条件可算是丰厚了，不仅买他们手里的残约，更是将现有的大米便宜到八钱银子卖出去。小粮商简直是欢天喜地地就去一旁看合约了，剩下几家大的粮行面面相觑。
“要吞季氏的存粮？”荣掌柜想了想：“我们几家联合在一起，可以吞下十万石吧？”
几家掌柜这次都是分开来的，荣记来了之后是刘记，剩下几家也是揣着银子66续续来，这联盟看起来也是脆弱得很。
从苏州运粮？那运过来的粮食成本都要九钱余一石，还有什么赚头？几位掌柜都沉默了下来，小粮商倒是没有那么多的顾虑，反正是小本买卖，赚多赚少，能赚就行了。
最近他对她的态度也没有多亲近，不远不近的，没什么压迫感。季曼倒是喜欢这样的感觉，也就不介意与他同行了。
与佃户的合约就是他们这些粮行的粮食来源，要是都交给季氏，往后这京城的粮价，不都是季氏说了算了？
“好。”季曼笑着拍拍手：“严掌柜，带荣掌柜去提货。”
“明日我来接你。”宁钰轩起身，漫不经心地道：“你准备一下就是了。”
几个人一商量，觉得这倒是可行。为了保险起见，还让人去打听了一下季氏的粮仓。外头人知道的季氏粮仓里，也就一万到两万石，就算他后头再从长郡运粮，那他们也可以再吞。
几处粮行亏得血本无归，不得已跟着季曼的价格走，好歹能卖出去。
季氏一旦没了粮食，拿什么跟他们争？
如今各家粮行已经是强弩之末，她明日就将粮价下调到一两，几家亏空，明年的佃户合约定然是别想签了。
荣掌柜坐不住了，心下思量了一番，带着银票先去了季氏粮行。
可是眼下无粮，除非粮行关门到朝廷征粮结束，朝廷征令大于合约，粮行是怎么都不可能同朝廷抢的。
心里的小算盘打得都是啪啪直响，回去商议了一番，几个人第二天就带着银票到了季氏粮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