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粮食是一国根本，你在天子脚下，动静最好小一些。”宁钰轩抿唇道：“万一惹了谁，一本将你季氏参到皇帝那里，我也保不住你。”
这倒不是季曼危言耸听，的确是全国各地都是天灾不断，陌玉侯昨儿来喝茶亲口说的，比朱玉润那里的还靠谱。
季曼也没问他们要合约了，就把米粮以高价统统卖给他们。
刘掌柜暗暗心惊，他们怎么就一点风声都没收到？不可能啊，各处官老爷他们也是打点了的，有消息不会不告诉他们。
“你怎么不去抢啊？！”荣掌柜看着这价格，忍不住怒骂了一声：“还有这般坐地起价的？”
那好像是好久好久以前的事情了，敢爱敢恨的罗芊芊，他们终于又回来了？
“咱们不如联合在一起，将季氏的粮食全吞了。”刘掌柜表情有些狠：“先前怎么就没察觉到有人在暗中收粮，定然是提前知道了朝廷的政令。事情已经成这样了，咱们总不能任凭季氏摆布。”
拿着礼物去几个官老爷家里，结果都说没听见什么消息。几位掌柜心里冷笑，这是季氏在借故抬价吧？他们还不如联系苏州的粮行买粮呢！
季曼一愣，淮南王世子？
这头有粮便宜，几家粮行自然就傻了，季氏是要跟他们死磕？
那小家伙，现在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荣掌柜也拱手道：“是啊，这事得回去好好商量才行。”
几位大掌柜擦着冷汗出去，一路上都在嘀咕。
粮价不归朝廷管，自然是商人想卖多少就是多少。她不奸诈，季氏能一直好好存活下来？
看季满这一脸胸有成竹也不像撒谎，几个掌柜又撤退了，先去问消息。
荣掌柜不好意思地道：“我家里最近那个败家子去赌场，给我欠了一屁股债，我也是实在拿不出多少钱了。”
季曼穿着一件商人常穿的富贵金银大锦袍，笑得一脸温和地道：“侯爷不是在上头帮在下顶着么？在下还怕什么？”
“明日淮南王世子会到京，要请一众人去登高。”宁钰轩淡淡地道：“都是些你熟悉的人，你去还是不去？”
“今年好多地方干旱洪水，好几处粮食大产地都是春苗子都没剩几颗。”季曼啧啧道：“来年的米粮一定会更贵，各位还不抓紧着囤粮？”
季曼慢悠悠地挂上一两四钱的单价，看着他道：“荣掌柜是直接当个大客户来买？那这价格可是分文不会少。”
死磕就死磕，谁怕谁？他们就不信季氏的粮食能一直撑住！
季曼没有介意他这态度，笑着道：“几位掌柜来了？不知道你们听闻了最新的消息没有啊？”
“我想买下季老板的一万石粮食，您可愿卖？”荣掌柜笑眯眯地问。
这时候处处米粮都是一两六钱，百姓乍一见季氏居然这样便宜，都连忙去哄抢，没钱的人家都凑着钱去买粮，一天就卖出去三万石的粮食。
“无妨！”荣记咬牙，这粮囤着只有赚的没有亏的，看这粮价一天天飞上涨，老百姓都知道要存粮食，更何况他是个商人。
“季老板，咱几个手里有几十户的合约。”小粮商站出来一个领头的，看着季曼道：“不过这合约可是只有半年的，今年过了就得重新签订，您看…”
几家粮行各自有了存粮，也有底气了，看季氏无粮，便开始抬高粮价，一石粮食直接涨到了一两六钱。百姓们叫苦不遂，然而世道如此，他们也只有买的份儿。
一个粮行存粮一般也就几千石，存多了那可就会是陈粮了。季氏虽然是从长郡运粮，但是存粮也定然没有多少。他们全吞了来，自己操控粮价涨价，也是有些赚头的。总比把合约交出去的好。
旁边有人附和：“最近刚收的账，全被套住了，能用的银子本也就没有多少，十万石差不了。”
怪不得朝廷会这么大动静地征粮，甚至连长郡也派征粮官去了。只是粮仓里竟然是空的，长郡王说长郡无粮，征粮官也没办法。
“什么消息？”刘掌柜皱眉问。
“时候差不多了。”过了七天，京城已经隐隐有些水深火热的味道，季曼看着几家粮行的粮价，笑道：“咱们开始继续开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