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玉润坐在床上对他道:“你就别提满哥哥的伤心事啦。”
“我都已经想通了,你若让我走,我也认了。”温婉淡淡地道:“本就不该在一起,你与我,都是缘分错了。我看得清你的心,只是一直不肯承认。”
季曼点头:“我和玉润也差不多是那个时候,只是准备得仓促,最近生的事情又多,可能没法儿特别盛大了。”
季曼微微错愕,摸了摸脸上的面具,还好没哭花。
赵辙愣了许久,轻笑出声:“你这女人也真是够狠的。”
看看床上的朱玉润,千应臣眼里有了一丝了然,低笑一声道:“那季兄便请,往落雁塔商谈吧。”
千应臣微微惊讶,先前钰轩不是还说这位夫子是顶好的,又怎么会让辞了?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为什么会在朱玉润的房间里哭?
那姑娘傻,看不清人也就算了,以后受了什么委屈,指不定还要哭呢。朱侍郎不是一直疼爱自己的女儿么?怎么就找了这么个人?
这话说得忠心耿耿,将她前头做事稍微犹豫的过失一笔勾销。赵辙甚是愉悦地道:“你拿了宫中贡米之资格,便是帮了本王一个大忙。等时机成熟,本王自有吩咐与你。”
“你这是拿命在赌。”赵辙有些不能理解。
“是。”季曼闭了闭眼。
千应臣看她一眼:“四日之后。”
“这次侯爷若是还护着,那在下也无话可说。”季曼抿唇道:“在下已经给了侯爷一个选择,要么她死,要么在下亡。”
千应臣有些没反应过来,季曼笑着朝他拱手:“总之等季氏的粮食都运到了仓库,也就该进贡了,到时候找大人合作,大人可莫要推辞。”
“如您所知,朱侍郎现下可是很喜欢在下。”季曼笑道:“贡米之事要由户部经手,还希望到时候大人也多关照,过秤检查之时,也请高抬贵手。”
无商不奸,每次送进宫里的贡米,多多少少都有缺斤少两的。只是像季曼这样坦白说出来的倒是头一回,千应臣却因此心里厌恶更重。
季曼听着,叹息一声道:“这些天也谢谢千大人这样来看望玉润了,等她好透了,我们的婚事也该办了…对了,大人与彭小姐的婚事是在什么时候?”
千应臣为什么会在这里?
沈幼清微微皱眉,看向一边的长郡王。赵辙沉吟一会儿,道:“处置也可,只是钰轩大概会护着她。”
“你做了什么?”门合上,长郡王饶有兴致地问季曼。
季曼笑得一脸猥琐狡诈,眼里闪着贪婪的光,万分小人地看着对面的男人:“蒙大人高看了,在下就是讨口饭吃的,能往上爬,为什么要留在原地?朱小姐身败名裂也无妨,在下只是想借个台阶罢了。”
“侯爷说要送她去温州,也不知最后到底会怎么处置。”季曼垂着眸子道:“她在府里便屡次三番陷害于我,不顾王爷立场。在下以为,这样的人还是早些处置了为好。”
“当初在徐州,大人醒来的时候,是在自己的房间,还是朱小姐的房间?”季曼笑着问了一句。
“在下季满。”季曼轻咳一声,拱手道:“已经辞去夫子之职。”
千应臣看她一眼,冷哼一声站了起来:“你的身子也该恢复得差不多了。”
这人也就是凭着朱家的后台才敢这样嚣张,一副商人的嘴脸,又怎么会是真心对朱玉润的?
“我败坏她?”千应臣像是听见了什么笑话:“是她败坏我吧?你没听过她怎么说的?当初在徐州…”
沈幼清没听懂这话的意思,有些茫然,旁边的赵辙却道:“清儿,出去看看厨房的饭菜做好了没有。”
“千大人。”季曼笑眯眯地起身道:“千大人等会可有什么事?在下近来因着季氏粮行贡米一事,还有一些细节恰好要同大人相商。”
季曼抬头道:“在下暴露了身份给温、柳二人。”
朱玉润一看见他就嘿嘿笑了起来,抿了抿头:“你来啦!”
这个世界对女人就是有这么不公平。
贡米可是很重要的东西,整个皇宫里每天吃的都是贡米。去年的刘记粮行也是凭借贡米一路飞升,粮行遍布各州,一跃成为了京城最大的粮行。本以为今年会是荣记,没想到却落在了季氏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