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等会夫子就给你讲《国王的新衣》。”季曼摸摸他的头,正要抱他起来去喝口水,却听得那头丫鬟喊:“季夫子,夫人请您过去。”
“请郡主进来。”
康元带着画卷而来,一句话也没有多说,只将画先给了新帝看。
季曼今日总有些心神不宁,教着好好说成语,好好说得万分认真,她却走了神。
“怎么?”季曼回过神,就见小不点坐在自己怀里,一本正经地道:“夫子是不是日有所思?”
季曼轻笑:“日有所思不是这么用的,夫子是在想,好好这么可爱,等会奖励什么比较好。”
宫里的人?季曼傻了,想了想,难不成是陌玉侯在宫里想念好好了,所以接去玩?
康元是他最疼爱的表妹,也是一直默默支持他的人,所以他才会将她嫁给宁明杰,宁明杰作为如今的镇远将军,手握兵权,自然是必须拉拢的。
若是不能完全把握,那这把刀子转头对着了自己,可就不是好玩的了。
曦儿躲在隔断处,一声不吭地看着外面。
宁钰轩一愣:“陛下何故提起此事?”
“没有。”康元认真地摇头。
皱了皱眉,陌玉侯扫了一眼新帝的表情,心里有些不安:“怎么会,聂氏已死,臣对她,一直都没有太多感情。”
柳寒云依旧想挡,季曼却是没管,直接冲了出去。
“皇上。”陌玉侯抿唇,僵硬着脸道:“这其中应该有什么误会。”
留她在这里做什么?季曼渐渐忍耐不住了,柳寒云如今没有什么话同她好说,又死活不让她走是为什么?
再看了那画一眼,赵离微微抿唇。希望不是他想的那般,不然,宁钰轩此人也太过可怕。
想想都不可能,除了皇帝,没人能把世子这么突然地接进宫去。
宁钰轩的脸色终于是白了。
一幅天伦之乐图,就墨水和纸张来看,应该也是刚画了没几个月的。
“也谈不上舍弃二字。”范天行叹息道:“陛下若是能完全把握此人,那便无妨。”
“曦儿也该到上课的年纪了。”柳寒云道:“这次请夫子来,就是想让夫子看看,能不能带着曦儿一起教。”
赵离认真地看了许久那画:“你确定你没有看错人?”
聂家一门斩在他眼下,那人都没什么动容,相反还一直助他安稳社稷,赵离已经对他渐渐松了戒心。至于大皇兄,待他有力起兵之时,他这皇位早已经牢不可破了,有何可担心的?
几个家丁追过来,见这边已经没事了,还都赔着笑脸道:“夫子何必跑那么快,小的们不过是想让夫子再坐一会儿。”
季曼冷笑,转身就去找钱管家要马。
宁钰轩被新帝召来,倒是安闲自在地下着棋。
“皇上,臣以为陌玉侯势力过大,威胁皇权,必得有所削减才好。”范天行跪在殿下,一字一句地道:“长郡王面圣也已表露其野心,太后念及亲子,也必然有所作为。万一陌玉侯有了反心,陛下将处于万分不利的地步。”
宁钰轩点头:“臣自当继续为陛下效力。”
“这是在陌玉侯府意外所得。”康元郡主道:“上头画的女人,康元在靖州见过。”
“那可不是你一个人的孩子,他母亲不是还活着么?”赵离笑了笑:“朕正值用人之时,也万分舍不得爱卿,爱卿就不要让朕为难了。”
赵离微微直了身子。
季曼笑了笑道:“曦少爷要上课,也得和侯爷商量,这个在下做不得主。”
宁钰轩微怒,压抑了许久才将手从石桌上慢慢收回来:“臣喜欢自己照顾自己的孩子。”
…
“侯爷不是不在么,我这才想同你商量。”柳寒云慢悠悠地问:“夫子不想教?”
“让开!”季曼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力气,竟然将拦着的两个家丁都推开了,不要命地往北苑跑。
“岂敢。”季曼拱手,虽然的确不想教,她教好好一个才有空出去做其他事情。教两个就有些太累了,侯府又不是请不起两个夫子。
“是么?”赵离的表情突然冷了下去,惊得宁钰轩心里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