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曼抱着好好赖在了车辕上，戳着他水嫩嫩的小脸蛋道：“我要走了，这么久了，你大概都不记得我了。”
该想想办法，再离开好好身边这么久，好好都该完全不跟她亲了。
小孩子真是世界上最好骗的生物。
“你当初退一步倒是对的。”太后抿唇：“没想到最后会是老二来翻了盘…”
马车安静地走了，季曼深吸两口气，揉揉酸疼的胳膊，飞一般地跑回房间。
沈幼清上前一步，帮着答：“妾身一直伺候着王爷，长郡尚算丰饶，日子也好过。”
“在下以为，陌玉侯这是对您示好。”吴庸在回去的车上道：“萧家势力仍在，比聂家可是好得多了。大概是新帝为政该是让许多人不满，所以陌玉侯有再度投靠您之心？”
季曼眼睛一亮，有些意外地抱着他问：“我是谁？”
眨巴着眼睛，好好想了一会儿，回头看了马车里的爹爹一眼：“娘亲。”
好好还没跟她说过话，一路上就听他小声喊了两声爹爹，之后就闷在她怀里，还颇有些害羞地看着她。
赵辙看着她，挑眉。
这是赵离登基之后，赵辙第一次看见他。以前可以随意欺凌的小瘸子，现在已经是高高在上的帝王了。
季曼觉得有些心惊，心里不知为何就觉得震撼。一直笑得不太正经，又总是高高在上的长郡王，这一叩头，形象反而更高大了不少。
“嗯。”赵辙笑着看了季曼一眼：“今日陌玉侯据说也要进宫。”
失策失策。
“托皇上鸿福。”赵辙道：“太后娘娘也蒙受皇上照顾了，臣无以为报，就只能磕个头。”
好好伸出小手捂着眼睛，喃喃说了一声：“记得。”
听得这话，赵辙的脸色就好看了不少：“原来如此。”
太后轻笑着道：“都起来吧，难得回来一次，不要把时辰都浪费在行礼上了。”
“在下了解的陌玉侯，是不会在风向尚未明确之时便有什么举动的。”季曼道：“如今朝政尚算安稳，他没有必要冒着得罪新帝的危险对王爷示好。相反，在下倒是觉得这次陌玉侯是真的想照顾太后一二。”
晨光熹微，客栈门口暂时还没人，不过早起的人已经该要出来了。季曼又往好好脸上亲了两口，然后跳下车看着宁钰轩道：“我会好好考虑的。”
赵撤看了季曼一眼，拉着太后转移了话题说别的。
宁钰轩拱手道：“臣就不打扰太后娘娘与王爷团聚了，先行一步。”
陌玉侯好整以暇地站在一边，还朝他行礼：“见过长郡王。”
但是宁钰轩睡得是格外地好，即便马车抖得厉害，他也能顺手拉过她，将她的大腿当了免费枕头，一觉到天亮。
赵辙谢了恩，抬头却看见了宁钰轩。
“是。”
只是赵辙对于宁钰轩的成见颇深，大概是因着被背叛过，她若是说想去给陌玉侯的小世子教书，估计赵辙会掐死她。
季曼干笑两声：“陌玉侯可当锋利之刀，但非一人能永久握之。谁力量足，谁便去用，可稳山河，可安社稷。”
“后宫之事，前朝也不好过问。加之最近国库紧缺，实在也是抽不出银子。”太后道：“你在长郡可好？”
“你何必摆脸色给他看。”
“王爷，近来民间对新帝暴政颇有微词，六部上去谏言的折子也不少。只是新帝似乎不听。”
“是朕失态了。”赵离笑了笑：“大皇兄的日子看起来过得不错。”
“恭送皇上。”
好好咯咯笑着，抓着他的衣襟，又有些迷茫地问：“娘呢？”
鬼白伸手将好好接了去，提醒了她一句：“夫人，等会就该有人来了。”
赵辙叩下去的头，直到龙辇消失在宫道尽头了才抬起来。
要说赵辙会永远安于长郡王之位？季曼不信，不然，她也不会选择在他手下做事了。
长郡王今日要先进宫去拜见太后，总共就带了四个人，一个王妃沈幼清，一个护卫踏雪，还有两个亲信。季曼作为亲信之一，觉也不用睡了，收拾好了就跟着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