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云的性子没有那么张扬。”宁钰轩看她一眼,淡淡地道:“我给你准备好了余生你要用的银两,好好得换个人来教。”
夏氏如遭雷击,怔在了原地,陌玉侯已经抱着好好出了门。
鬼白低着头没说话。
季曼现在一直是一身男装,方便行事,还特地花大价钱从民间手艺人那里买了一张人皮面具,只是戴上和脱下都相当麻烦。不过效果也很好,除了赵辙知道她的身份,其余人都当她是男人。
朝中重担,暂时就落在了丞相萧天翊的肩上。
马车停在了客栈门口,季曼刚下来,就看见早到了一步的沈幼清。
出宫的时候,路上两边的柳树都已经嫩绿了。宁钰轩看着,转身问鬼白:“靖州那边事情进行得如何了?她要什么时候才能回京?”
聂家人已经都没了,她现在对于赵辙来说,也是没什么威胁的人。相反,赵辙曾经因为她的聪明想弄死她,而现在她的聪明可以为他所用,你猜赵辙用不用?
好好睁着眼睛,茫然地左右看着。
“侯爷!”夏氏慌忙跟着起身,拉住他的衣袖道:“妾身有哪里做得不对么?上次与夫人争吵,那是因为夫人先惹事的。还有她要拿针扎好好,妾身已经拼命将好好护住了,为什么…”
离开靖州之后,谁也没想到,季曼投靠了长郡王。一身男装,带着五百两的家底,从在长郡王府门口卖大米开始,勾搭上王府总管,进而认识府中幕僚,最后因为谈吐不凡,被人引荐给了长郡王做幕僚。
“你不是他的亲娘。”宁钰轩将她的手拂开:“拿着你该拿的东西,回去看看你自己的孩子吧,马车已经在外面等着了。”
一辆马车飞快地往永安郡走着,行到一半,车上的人说肚子疼,在驿站之中偷换了马车,踏上了另一条路。
陌玉侯突然重病,皇帝亲临陌玉侯府看望,见他面如枯槁,咳喘不已,便也就放他病假,准许康复之后再上朝。
陌玉侯微微一笑:“齐氏最近犯了过错,臣已经在写休书了。”
总会有个最合适的日子来相见。
新帝登基元年,陌玉侯依旧掌六部之权。上有丞相萧天翊与孝仁太后,下有萧家旧臣,赵离的日子也不算太好过。只是他与皇后的感情极好,又与玉珍国结为盟国,皇位还是万分稳固的。
“主子。”鬼白犹豫了片刻,低声道:“夫人不见了。”
灯芯红着眼睛点头:“若不是自己走的,主子也该没有机会将东西都留在了奴婢的房间里。”
此后一年间,没有人再找到过季曼,哪怕宁钰轩装病偷偷去了靖州,也只查出季曼的离开和康元郡主有关系,其余的,就再也不知道了。
新帝笑了笑:“想起来也是可怜,朕都放了他们了,还是没能好好活下来。钰轩你可怨朕?”
宁钰轩微微一顿,答:“靖文侯府的郡主是钰轩的表妹,她怀了身子,加上…所以臣就多问候着。”
康元郡主站在宁明杰身边,脸上还是一片平静,任谁也不会想到季曼的走跟她有关系。
上扬的嘴角慢慢垂下,宁钰轩呆呆地看了他半晌:“什么叫不见了?”
赵辙当时还真的让人拿笔墨给她让她画,季曼嘴角抽搐地解释了良久,才让他明白蓝图不是一幅画。
宁钰轩坐在一边,心想真不愧是天子,管得比天还宽,跟他父皇也真是一个德性的。
新帝不乐意了:“论伺候你时间长短,也是齐思菱最久,身份也称得起,怎么就柳氏适合了?”
“好好到了该学话的年纪了。”陌玉侯站起来道:“既然已经断了奶,那就不用你继续带了,我会去寻个合适的夫子回来。”
现在想起当时赵辙看见她时脸上那种被人打了一拳肚子的表情,季曼还是觉得很有成就感的。毕竟天下人都以为她死了,知道她没死的也以为她失踪了,而她竟然跑去给长郡王说:“我来帮你画一幅将来的美好蓝图。”
陌玉侯轻笑不语。
靖文侯府已经乱作了一团,季曼走得悄无声息,一封书信都没留下,只是将季氏铺子的房契地契留给了灯芯。
马车已经进了京城,这一条条的街道有些看起来还是很熟悉的。季曼吸吸鼻子,摇头道:“不用,会有机会的。”
好好茫然地吐着口水泡泡,一扭身,圆滚滚的身子就钻在宁钰轩的怀里。
话说回来,这次回京,季曼是真的想来卖大米的。
“需要在陌玉侯府门口停一停么?”赵辙笑着问了一句。
“你没他亲娘好看。”宁钰轩抱着好好,很认真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