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温婉带着哭腔喊了一声。
“行了。”宁钰轩终于开口，声音里却是浓浓的疲惫：“既然能找到接生婆，那就明日再说此事，你们都出去。”
“嗯？”季曼伸出头来看了看她。
季曼抱着曦儿，远远地行礼：“打扰大师和侯爷了。”
宁钰轩闭了闭眼，淡淡地“嗯”了一声。
绑了石头，季曼将襁褓抱过去，塞在了苜蓿与李子修之间。
“请稍等。”季曼转头就吩咐灯芯，让她将柳寒云和温婉都叫来，把筠儿也抱来。
虚空看了她一眼，颇有兴趣地朝她招招手：“你过来。”
筠儿被抱来，虚无和尚也就看了看，如实开口：“这女娃儿是九个月生的，身子骨明显比男娃儿弱嘛，你们怎么没看出来？”
“你想查什么？”宁钰轩红着眼问。
回到府里，还有温婉和柳寒云的事情要收拾，不过季曼觉得自己不用做什么，只需要把杨婆子平安送到陌玉侯面前就可以了。
火气看来还没消。季曼吐吐舌头，道：“只是让大师看看面相罢了，那会儿不是听大师说了福儿的命数么？那曦儿的呢？”
可是最后，竟然没什么可圈可点的精彩片段，陌玉侯直接就以接生婆抱错了的理由，将两个孩子换回来，曦儿还给柳寒云，筠儿也不用季曼养了，直接送回蔷薇园给温婉带。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每个死到临头的人，都是因为已经再也得不到什么了，人性里的贪欲被遏制，才会显露出被掩盖的善良与人知。
温婉抱着筠儿勉强笑道：“误会解开了就好，是男是女都没什么要紧，只要你心里还有我。”
温婉坐立不安，急得团团转却不知怎么是好。柴房里的苜蓿也是一夜未眠。
女主是不会这么狠心的，所以她注定只能当个女二，什么都能做，没有女主压力的女二。
季曼摇了摇头：“侯爷的命令，现在没有办法违抗。”
人证没了，温婉就轻松了不少，一口咬定自己什么都不知道，柳寒云则是双目殷切地看着陌玉侯。
季曼觉得自己来这里听她说这些威胁的话，还不如去偷听侯爷和那蛮有意思的老和尚说佛理。
宁钰轩的手顿了顿，目光带红地抬头看着虚无道：“你说什么？”
季曼抱着曦儿过去，将孩子递给了他。
一天之内要受两回刺|激，宁钰轩揉着头，觉得从来没有这么后悔过。
宁钰轩一怔，皱眉看着她。
“出去！”
灯芯还抱着曦儿，季曼挥手让她跟着往北苑前头走。陌玉侯这会儿也该平静下来了，正是需要亲儿子安慰的时候，她就正好把曦儿带过去讨个好。
“不可以放过福儿么？”苜蓿踉踉跄跄地走着，带着恳求的眼神看了季曼一眼。
“是啊，孩子还那么小，有什么错？”旁边的人都在议论纷纷，季曼就当没听见。
“说起接生婆。”季曼拍了拍手：“我已经让人去接她了，不过应该要明天才能到。侯爷如果想要个真相，那不妨多等一日，如何？”
苜蓿怔了怔，接着有些恍然：“夫人就是觉得侯爷不会再见我，所以才就这样将奴婢抛弃？”
她已经尽了自己最大努力把那唯一的人证给好好保护起来了，结果还是没有保住。季曼耸耸肩，没办法，她又不是万能的，就是个院子里的女人而已。
也许还有吧。
钱虽然是能使人开口说真话的好东西，但是也得看怎么用，要是一次性给杨婆子五百两，她可能顾及性命，也不会开口。但是现在季曼将她送到安全的乡下，每个月给五十两，不用十个月，这人的心也是肉长的，还有什么不肯说？
“侯爷也不用太过心烦，错不在你，只不过歹人作祟。”虚无和尚一脸大智慧地道。
“主子。”苜蓿的嗓子已经哑了，被人绑着手拖拽在马车后头，张口喊了这最后一声。
温婉后退了一步，怒道：“怎能凭这老和尚一句话，就这样下了定论？我当时明明生的是男孩，那么多人都看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