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曼回非晚阁去布置了一番，让灯芯就留在非晚阁守着，晚上的时候她又偷偷去宁钰轩的书房，邀他明天一起去采买。
那些个人一路都是跟着他们的，从花圃到正街再到这古董店，他看人的记性一向很好，即使这几个人还特意换了外袍。
淡竹站在千怜雪身后，眼皮微微跳了跳。
以一打三个人都有些勉强，更何况对面是四个，手里还都有刀。这些人好像不认识他是谁，只觉得碍事，就留了两个下来对付他，另外两个去抓聂桑榆。
“掌柜的你愣着干什么？快去报官啊！”季曼喊了一声，推着宁钰轩离开那架子倒下来的范围，瞬间屋子里尘土四起。几个人的匕擦过她的身子，吓得她连忙往宁钰轩怀里躲。
“这东西怎么都不值五十两，十两还差不多。”陶瓷古董店，季曼挑剔地拿着一个花瓶道。
这边动手了，肯定也没有百分百的把握能杀了她，那么非晚阁里一定就有后招，她安排的东西，说不定就能派上用场。
这次就算没有确凿的证据，不能定千怜雪的罪，但是也能动摇陌玉侯和老夫人对她的信任，起码能先将她姨娘的位置给拿走，将府里她的眼线，也至少拔掉一半。
只是回了府里，季曼没去非晚阁，而是去找了聂沉鱼。
宁钰轩笑了笑：“大人借一步说话。”
“谢谢赞赏。”宁钰轩冷哼了一声道：“杀人犯法，你们倒是还有心思在这里闲扯，等京兆尹来了，还想活命？”
正好雪松院也有东西需要采购，季曼从老夫人那里出来，就又去了千怜雪那里一趟，将她需要的东西都记下来，一并带回。
“不用。”宁钰轩摇头，有些恼地道：“但是我陪那女人逛街，该穿什么？”
聂沉鱼一脸戒备地看着她：“姐姐突然这样盛情，妹妹却有些不敢去呢。”
这个京兆尹是新官上任，没见过陌玉侯的模样，只是觉得这人长得好看，多看了两眼，之后就道：“他们也没有伤着人，死罪自然是不至于，关一段时间就可以了。”
这里的捕快倒是挺给力，伙计去报官没一会儿人就来了，将几个还在和宁钰轩纠缠的人统统押住，由于宁钰轩打得也很起劲，穿得又平凡，所以被一起带回了衙门。
面前的架子上摆了各种各样的花瓶器皿，胎薄瓶身通透，均是上品。
聂沉鱼好奇地问：“什么惊喜？”
男人不管是古代现代，都是一样讨厌陪女人逛街。季曼学着温婉的模样，将身子扭成了麻花：“难得我有心情，你就陪我去吧。”
“是侯府的侍卫吧？”后头的人嘀咕了一句：“功夫倒是不错。”
看看面前正毫无察觉挑着花瓶的女人，宁钰轩心里笑了笑，还真是机灵，又将他给扯下水了。
三四个拿着匕的人追出来，不要命地往宁钰轩的身上扑。宁钰轩护着身后的人，顺手抽了街边小摊子上的木条，挡着匕低喝了一声：“鬼白！”
第二天季曼就在后门，就带了两个粗使的下人帮忙拿东西，有家奴驾着马车，她也就乐得轻松，跟着上去坐着就行。
她今天穿了一身嫩绿色的长裙，整个人看起来活泼了不少。那裙子不贵重，就是常服罢了，和宁钰轩那一身普通的青衣倒是挺搭调。
季曼耸耸肩，示意聂沉鱼去开门。
“你是觉得我最近闲到可以当管家用了是吗？”宁钰轩微微不悦：“上街采买也要叫上我？我很忙的。”
陌玉侯不声不响地站到了季曼身后。
鬼白倒是没想到他在为这个伤脑筋，忍不住轻笑了出来：“侯爷若是不介意，属下有一套新做的衣裳，甚为寻常，可以先给侯爷穿。”
“妹妹要不要去非晚阁坐坐？”季曼笑着道：“老夫人让你我二人好生相处，我们也不该辜负了她老人家的希望。”
他的衣裳都是华贵无比的，穿出去在街上走，不被人盯着跟看猴子似的才怪。
“那就让别人去，你别去了。”宁钰轩抿唇。
宁钰轩摆摆手：“回去吧，剩下的东西让其他人来买。”
“怎么了？”季曼问。
季曼还想再说，面前的古董架子却不知怎么突然摇晃了起来。好像是有人不小心撞到了上面，整个架子就突然朝季曼砸了下来。
大宋刑法，杀人偿命，杀人未遂也是要偿命的。这位大人却这么轻轻松松地说关一段时间就可以。
算起来还是笔不错的买卖，只要千怜雪真的跟她想象中的一样，是心怀不轨之人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