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婉眼里一喜,含羞点头,却又看一眼旁边的季曼,有些顾忌地道:“这样会不会有些不妥?”
季曼拿着小蒲扇,笑眯眯地没有答话。陌玉侯心里还当是她下的毒呢,两人中间不知道多少误会,解释就是掩饰,不能说透问透,她不是只有用实际行动来证明了么?
配毒的是德高堂的大夫,专做大户人家生意的,陌玉侯派人去问了他药的去处,陌玉侯府这几年来就拿了一瓶,而且是在老夫人手里。
“你先养身子。”宁钰轩摸了摸她的秀:“等养好了再说。”
放下点心擦擦嘴,季曼笑吟吟地走出去,朝陌玉侯行礼道:“侯爷息怒,妾身想着婉儿还在生病,我这风尘仆仆的,所以先换了一身衣裳才打算过去拜见。”
灯芯捏着鼻子走到后院,看着水缸里的死鱼,不明所以地问甘草:“主子把这些臭东西留在这里干什么?都好几天了,要烂了吧。”
灯芯见她回来,高兴得不得了,站在门口就喊:“主子!”
宁钰轩转头过来看着她的背:“你不怕查出来是你,我重新废了你么?”
“如何不妥?”陌玉侯微微皱眉。
温婉不甘心,却又不好开口,只可怜兮兮地看着陌玉侯:“侯爷……”
季曼去问过老夫人,上次她给的那种慢性毒药是高门秘药。哪家没几个见不得人的东西,要弄死,都是用这种药。不过一般奴婢是不会有的,都是主母或者地位高的姨娘才会用。
之后温婉的用药,都是季曼亲自来煎,找了陌玉侯信任的大夫验药,一碗一碗往侧堂送。
眼看着女主已经脱胎换骨,要走上康庄大路了,她对着佛祖天天念经也不是个事儿。季曼跟老夫人申请,再搬回非晚阁去。
甘草摇头:“主子不让丢的。”
温婉勉强一笑:“夫人来了,奴婢怎么能不起身行礼。只是我这没几日活头的身子,下不得床,还请夫人见谅。”
见季曼回来,檀香愣了愣,接着也不管她那药了,飞一般地就跑回了侧堂。
伸手不打笑脸人,宁钰轩盯了她一会儿,抿唇“嗯”了一声,就回了侧堂。
如此几天,陌玉侯看季曼的眼神就柔和了不少,虽然没说什么,但是季曼能感觉到,他对自己刚产生的抵触,又慢慢消失了。
“侯爷确定这么多年,侯府就拿了这一瓶药是吗?”季曼问。
温婉垂了眸子,手指微微捏紧,嘴上却只能答:“好。”
灯芯看得委屈得不行:“主子!那只是个奴婢,凭什么要您来煎药?”
“妾身一直觉得侯爷不蠢。”季曼翻过身来,看着他道:“您要是能被一群女人玩弄,蒙蔽视线冤枉好人,那妾身也就认栽了,所嫁非人。”
她闹腾他不乐意,安分下来他也不乐意?季曼翻了个白眼,真难伺候。
“哦?”季曼看了侧堂一眼:“你不是我的丫鬟吗?什么时候换主子了?”
“那就劳烦侯爷去池塘捞一捞吧。”季曼道:“一个月以前,妾身问老夫人要了这药来,打算送给尔容拿去玩的。结果路过池塘,不小心掉进去了。鱼池里最近还因为那药,死了不少的鱼,妾身都放在了后院,侯爷要查,妾身都可以让侯爷看。”
灯芯步子一顿,颇为恼怒地回头道:“药就在后院炉子上,你自己不会去端?”
季曼叹息道:“侯爷莫要以为是妾身嫉妒,这些天侯爷也该看得出来,妾身对婉儿妹妹没有坏心,有人要栽赃陷害,妾身也是百口莫辩。只是妾身真心劝一句,婉儿妹妹现在只是丫鬟,又有侯爷的隆宠在身,在妾身院子里,妾身倒是能时时刻刻护着。若是去侯爷身边,一旦侯爷上朝或出门,婉儿妹妹不就落单了?”
宁钰轩看她一眼,眼神不太友善,像是在问:“你装什么装,我哪次开心的时候你跟着开心了?”
晚上的时候,陌玉侯没有睡侧堂,而是来了季曼的房间,颇为疲惫地揉揉眉心。
“桑榆会找好时机的,老夫人不必担心。”
“嗯。”季曼打了个呵欠道:“认真查吧,别冤枉了谁,也别轻易放过了谁。”
“妾身只是有些困了。”
“嗯。”季曼又背转了身子。
温婉一顿,笑道:“夫人真是好心。”
灯芯跺脚,委屈地道:“主子您是不知道,侧堂那位架子比谁都大,要奴婢给她端汤送水,伺候洗漱,她哪天不吃东西,侯爷还要责备奴婢。”
“侯爷若是不信,非要带婉儿妹妹在身边伺候,妾身也不能阻止。”季曼叹息道:“按照侯爷的意思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