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钰轩嘴角带些讥诮,一言不地翻身坐起来道:“我夸你聪明,不代表你能连我一起算计,歇着吧,我就是过来逗逗你,但是你这欲拒还迎,玩得真是没意思。”
“侯爷,妾身能不能问一句为什么,您再给妾身定罪?”
季曼怒:“也得分场合吧,妾身是过来吃斋念佛的。”
季曼很想说,她是真的无辜,真的,老夫人您眼神不用这么心虚的。
以前自己多愚蠢,以为有了宁钰轩的宠爱,就可以什么都不用担心。结果聂桑榆教了她什么叫手段,光有宠爱没有用,还得会利用宠爱才行。她吃够了石头一样硬的馒头,睡够了让她夜夜噩梦的柴房,也看够了下人的白眼和冷漠。她失去的东西,总要一点点抢回来的。
老夫人冷笑:“叫她放过我才是,好好的儿子被她迷得七晕八素,反过来责问起亲娘来了。”
“谁能作证?”
老夫人虽然给过季曼慢性毒药,可是她分明都丢进了鱼池里,哪来多的去放温婉的汤药里?更何况那黑漆漆的东西,温婉一定没有喝,怎么就怪她头上了?
关她什么事?季曼茫然得很,她今儿就搬到了佛堂,其余什么事都没做吧?
“好。”季曼点头。
路过花园里的池塘,温婉停下来看了看,那池子里本是养了许多的鱼的,今天不知怎么,有好几条都翻了白肚。
季曼道:“侯爷明鉴,汤药里只有补药,方子都该在李大夫那里有存根,侯爷不信,可以去取来看。”
陌玉侯沉了眼神。
“你胡说什么。”宁钰轩低斥一声,捏着她的下巴看了看她的脸色,眸里还是忍不住流露出了心疼:“我会替你解毒的,你不会死。”
温婉笑出了眼泪:“我好怕好怕听见你这两个字,你千万不要对我说。哪怕以后你当真爱上了别人,也莫要告诉我,就让我一直以为,钰轩心里只有婉儿一个人。”
在老夫人的印象里,这毒就该是季曼下的,因为是她吩咐的。所以语言之中,就满是偏袒季曼的意思。
“侯爷去非晚阁干什么了?”老夫人盯着温婉问。
这次,她再也不会心急了。
季曼的安生日子是别想过了,即使是在老夫人的羽翼下,她也总会被人挖出去躺枪。
“混账东西。”老夫人气得拍桌子:“我怎么生出来这么个没出息的!”
宁钰轩一震。
温婉中了毒。
宁钰轩闷哼一声,一双桃花眼里满是嗔怒:“你掐我干什么?”
言罢,起身就又离开了。
陌玉侯呼吸有些热,却还是清醒的,躺在她旁边冷哼一声道:“母亲向来偏爱你,会因为我宠幸你而打断我的腿?”
老夫人冷哼一声,昨晚的事情,看来没几个人知道。轩儿到底气桑榆什么,倒是成了未解之谜。总不能直接去问陌玉侯,这样私密的事情,也不是她这个当母亲的该插手的。
她的语气格外真诚,样子也是惹人同情。老夫人抿抿唇,挥手示意丫鬟扶她起来,到旁边坐着。
皇宫里的珍贵药材都被挖来了,宁钰轩是不惜一切代价,也要给温婉解毒。
想了一会儿,老夫人挥手让她们都下去了,拉着季曼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你就好好呆在这院子里,莫要出去了。”
雪松院,非晚阁,一处是千怜雪,一处是温婉。季曼没想通,这是谁用了什么法子,叫陌玉侯这半夜抽风地来她这里冷嘲热讽?她还真是埋在土里都中枪,冤枉得都快六月飞冰激凌了。
老夫人当即沉了脸,将千怜雪和温婉一并叫来,跪在主院里没让起身。
比如现在,老夫人还坐在上头,宁钰轩就已经一脸要吃了她的表情,有些阴翳地问:“你给婉儿送去的汤药里头,加了什么东西?”
宁钰轩呼吸沉了沉,低头吻上她的唇。
温婉顿了顿,摇头:“当时灯芯出去拿晚膳去了。”
看了一会儿,她自己也觉得有点不适,喉咙突然一紧,张嘴吐出一口黑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