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曼整理了一下衣裳站起来，悠悠然地道：“你现在可以出去围着侯府跑三圈，大喊我是假的聂桑榆，看看谁能信你。”
丫鬟本就出身低贱，做侍妾都别想，顶多算个通房丫头。可是若是通房丫头过了几年还没有子嗣，那也是要当做普通丫鬟一样打出去嫁人的。身子都不完好了，还有谁肯娶她？
苜蓿怔愣了好一会儿，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又长长地吐出来，重新在季曼面前跪下道：“奴婢算计不过主子，甘愿认输。”
“别磨叽了，你知道你算计不过我，那还挣扎什么？”季曼道：“就算你今天不说，伟大地牺牲你自己来保全你背后的主子，我也总有一天会把她揪出来。你斗不过我，她也一样。”
“你似乎没有多的选择。”季曼轻声道：“你的将来在我手里，若是执意要护着你背后的主子，那么我会禀告老夫人，将你逐出府去。”
季曼掐一把大腿，落泪道：“苜蓿伺候我这么多年了，本来还想许给李大夫的，没想到侯爷您会这样…”
太可怕了。
苜蓿背对着院门口跪着，自然看不见门口有什么人。继续声泪齐下地道：“奴婢愿意以后继续伺候夫人和侯爷，绝不要半点宠爱，只求夫人留下奴婢，不要赶奴婢走…”
季曼没理她，站着等她哭到了绝望，才挥手道：“甘草，将你苜蓿姐姐扶进房来，我单独有话要说。”
然而，陌玉侯去六部办事了，没有看她一眼就从她旁边经过。苜蓿的心凉了半截，愣愣地看着地上的泥土。
苜蓿一愣，垂着的眼里有些心虚。
“忘记告诉你了。”季曼伸手拿了张纸条出来：“昨儿李大夫给你传信让你去看天雨，可惜那时候你跟我去了书房给侯爷送鸡汤，纸条被灯芯当垃圾给随手丢掉了。”
苜蓿一愣，摇头道：“奴婢与李大夫只是相熟，并没有男女之情。”
只是自她过来，对苜蓿没有一点不好吧？偷鸡分她一半，挣了银子也给她花，她怎么就还是会背叛自己，而且招招都是下的狠手啊。不管是上次还是这次，要是她一个没小心中了计，后果都是十分严重的。
苜蓿眼里满是惊恐，看着季曼，下意识地想后退。
苜蓿跪爬着往后退，眼神里满满都是恐惧。
“不要。”苜蓿下意识地就反驳，语气有点急了，季曼挑眉看了她一眼。
一张脸这时候才是白了个透彻，苜蓿颤抖着嘴唇，抬眼看着季曼道：“你不是聂桑榆……”
一招恶人先告状，宁钰轩疑惑地看了她两眼，忍不住开始反思，是不是当真是自己跑错了房间？
等的就是这句话了，季曼看着门口那可怜的男人骤然色变的脸，勾了勾唇，叹息道：“你伺候我这样久，我也不会半点情面都不念的，怎么可能赶你走呢？”
李子修站在非晚阁门口，睡意尚浓，却被院子中间跪着那女人的一句话给说清醒了。
苜蓿心动了，虽然面前这个女人城府深得可怕，但是她现在没有别的路可以选，跟着这样的主子，只要她不再反叛，就有可能过上锦衣玉食，不用伺候人的日子。
苜蓿整个人往后跌，跪坐了下去。
苜蓿皱眉，苦笑出声：“以主子这样的性子，会不计前嫌待奴婢好？”
季曼不催她，悠闲地喝着茶等她自己考虑。一炷香之后，苜蓿长叹了一口气。
“那次我信了你，结果之后就是你衣柜里有我的银票，还引了人来查，差点将我给害了。”季曼啧啧两声：“至今为止我还没猜到那次是谁想下手。齐思菱吗？不像。”
“不要慌张，我话还没有说完。”季曼慢条斯理地道：“你知道我挺多秘密的，也如你所说，跟了我六年。跟着我是不差钱的，所以钱收买不了你。那么苜蓿你现在告诉我，到底是谁用了什么办法，才让你甘心为她卖命，这次又想对我腹中胎儿下手？”
季曼过了好一会儿才红着眼睛出来，看着院子中间跪着的人，说了一句经典的台词：“苜蓿，我待你不薄，你为何要这样对我…”
巴掌打够了，甜枣来了。这个甜枣巨大无比，甜得让苜蓿这样当奴婢习惯了的人，完全没有抵抗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