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妹不怕这些东西吗?”三皇子站在院子里,一边看圣僧施法,一边问季曼。
“桑榆,三皇子的生辰快到了。”宁钰轩扶着额头开口道:“最近府里这样乱,我也来不及准备他的贺礼。这件事你就多费心一点。”
季曼勉强笑道:“怕还是怕的,只是冤有头债有主,怎么都不会祸及到桑榆。这样想想也就放心了。”
“三皇子会喜欢这个?”锦瑟嗤之以鼻:“您还不如送一幅美人图给他呢。”
御医说她已经动了胎气,再这样惶惶不安下去,很可能会流产。陌玉侯便将目光看向了季曼。
温婉几乎要站不住了,死死地抓着陌玉侯的衣袖。宁钰轩轻轻安抚着她,看了一眼众人道:“鬼怪这样的东西,也只有人能折腾出来。你们要是不安心,明日我就请圣僧来做法。顺便也将衙门的人叫来查查,看是谁人在背后作怪。”
温婉停下了步子,抬起下巴看着她道:“你吓唬我也没用,那孩子不关我的事,怎么都找不到我头上。”
行了个佛礼,圣僧走了。
“你们刚刚有没有听到?”锦瑟站在最前头,语气夸张地道:“有婴儿的啼哭声哎!而且那么惨那么凄厉,只会是无辜的死婴…”
季曼觉得这位雪姨娘也是个妙人儿,平时一贯不管这些事情的,现在却在这个风口浪尖上,把温婉给带了回去。
当时她是想起来去如厕,站得好好的慕水晴不知道被谁推了一把,直接朝她撞过来。她又没做什么,是檀香将她推开了,怎么都算不到她头上吧?温婉在心里给自己鼓气,抬脚又继续往前走。
空荡荡的宅院,悠长的婴儿哭声,温婉回去,当天夜里就起了高烧。檀香被吓糊涂了,夜里没有怎么好好照看温婉,结果第二天的时候,温婉已经病得很严重了。
温婉委屈地看了他一眼,又看看旁边低头不语的聂桑榆,无奈地先跨出了门:“那等你忙完了,一定要来看我。”
自古宅院里,哪处没几个冤魂?闹鬼这种事虽然也不少,但是每闹一次,必然是家宅不宁,人心不安。
季曼不知道这个人为什么会是圣僧,虽然挺有仙风道骨,但是眼神不清澈,明明还在红尘之中。这会儿叫她过去,又会说什么呢?
锦瑟没有什么害怕的神色,带着丁香走在前头,回头一看温婉也出来了,缩了缩脖子道:“婉主子,侯爷不陪您吗?这怨气这么重,肯定是要冲着您去的啊。”
新婚燕尔,宁尔容却和聂青云住的不是一个院子。季曼回去聂家的时候,感觉气氛有点压抑。
“桑榆。”尔容看见她,几乎是哭着扑过来的,一张脸哭得花兮兮的,呜咽着道:“我想回家…”
季曼一心一意看那院子里的圣僧跳大神,也就没有注意三皇子的神色。
“您明日会有难,离开侯府方可避难。”圣僧认真地看着她小声道:“可回娘家,名正言顺。老衲也只能帮施主到这里了。”
锦瑟有些诡异地笑了笑,转身继续往前走。经过飞月阁的时候,一群人的步子都加快了些。温婉走在最后,忍不住小跑了几步。
陌玉侯请了御医来给温婉看病,并且警告府里众人,不许将闹鬼之事外传,只请了皇上最信任的那位圣僧来,说要除除晦气。
避难吗?季曼觉得这老和尚虽然一定没那么神奇,但是这话说得,总有些警告她的意思在里头。
要避什么难,又为什么要帮她?她是不是在不知不觉中掉进了一张大网里?
也许当真是一时善心?季曼摇摇头,不去多想。
于是季曼微微一笑,绕过了她去将东西拿给陌玉侯交差。
尔容抽抽搭搭地拉着她,屏退了丫鬟道:“你哥哥从娶了我开始,就没有碰过我。”
老夫人说三皇子偏爱山水画作,季曼便吩咐水娘子,在外头给她淘一件五百两银子左右的山水画屏。
“好。”陌玉侯点头。
千怜雪一向是温柔没有攻击性的存在,陌玉侯点头应允了,让她去试试。温婉竟然真的不是很抗拒,抓着千怜雪的手,还能睡得很熟,不再做噩梦。
季曼乖巧地伺候老夫人用膳,之后又十分殷勤地往陌玉侯那里送了清凉茶。
季曼心想这女人应该是自作聪明习惯了,三皇子不是一向寄情山水么?怎么会喜欢美人图。再说了,锦瑟又不认识三皇子,信口胡诌,能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