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曼轻轻“嗯”了一声,然后背对着他继续睡觉。
去给老夫人请了安,告了罪,老夫人说了她两句,要她以后安分些,也就没事了。思过阁呆着十天,反而少了不少麻烦事,也不是坏事。
“尔容回门的时候好像不太开心。”宁钰轩转了话题:“等明天我让她来见见你。”
“你听……”季曼指了指外面。
苜蓿吓得腿都软了,拉着她哆哆嗦嗦地道:“这,这是飞月阁啊主子。”
季曼浑身都凉了凉,伸手去抱紧了陌玉侯。
季曼边听边冷笑,好一个迫于无奈,宁钰轩这一招借刀杀人玩得真是顺溜,不是真心喜欢温婉吗?怎么也舍得拿她当刀了。
“哪里来的婴儿?”季曼白了脸转头问苜蓿。
婴儿的哭声越来越大,响彻整个侯府,陌玉侯脸色也沉了。
据说慕水晴了疯,哭喊着要温婉的孩子来偿命。温婉也是委屈不已,说完全不关她的事。之后府里人心惶惶,半夜都能听见慕水晴凄厉的哭声,陌玉侯迫于无奈,将慕水晴迁去了别院休养。
用过晚膳,季曼捧着熬好的汤,十分殷勤地打算去书房看望勤奋的陌玉侯。
声音熟悉得很,季曼翻了个白眼,堂堂陌玉侯,怎么也干这种半夜翻墙入户的勾当。
还是逃不过原文的束缚,这两人还是要和离不成?
季曼勉强笑了笑:“应该是我多想了。”
苜蓿跟在她身后,今天的天色暗得很早,两人从厨房出来,就感觉晚风凉凉的,四周都黑了不少。
“聪明太过,也是让我讨厌。”他伸手揽过她,闭上眼睛道:“你就当我没有提过吧,当真只是来睡个好觉的。”
斗女人容易,要争男人,还是有些难度的。
“主子,怎么了?”苜蓿缩缩脖子,突然有点害怕。
深呼吸一下外面的空气,季曼换了一身天蓝色的长裙,朝太阳比了个加油的手势。
季曼翻了个身,头埋进被子里。自觉告诉他今晚上陌玉侯来者不善,一定又是要废物利用了。她才不会上当。
但是她强改了两人的情节,让他们互相有了好感再在南巡之后成亲,以为这样,到她死期的时候两人也就不会和离了。
宁钰轩脸上的笑容顿了顿,看着怀里这人的眼神,真是,还带了点儿厌恶地看着他。
季曼垂眸不语。
季曼睁开眼睛,转身很是严肃地看着他道:“侯爷,桑榆觉得对孩子下手是很丧心病狂的事情,对自己的孩子下手就更是禽兽不如。您不想要那孩子,当初又何必让她怀上?现在慕水晴的肚子已经快四个月了,小产很危险您知不知道?”
“侯爷舒服了吗?”季曼嘲讽他一句。
完全没有看出来他哪里难过了。季曼觉得心有点凉,这男人太可怕了。
飞月阁旁边就是霁月院,这一声嚎叫,被惊醒的人不少,季曼只往书房狂奔,到了地方就撞开门,扑到宁钰轩身上抓着他的衣裳哆哆嗦嗦地道:“你的报应来了。”
从池塘边路过,季曼觉得后脖子有些凉,忍不住停下脚步往四周看了看。
这混蛋,送她进来的就是他,现在还拿这个当条件?还要不要脸了?要不要?!
这男人心思太深,她看不懂,所以还是沉默最好,免得被他忽悠着掉了什么坑里去。
陌玉侯弯了弯唇:“你别把我想得那么没人性,自己的孩子没了,我也是会难过的。”
慕水晴被送走了之后,飞月阁是没有人的,又哪里来的婴儿哭声?季曼是亲眼看见过聂桑榆鬼魂的人,当下就有了不好的联想,深吸一口气,不要命地就往书房的方向跑。
陌玉侯是现在最不会杀她的人了,在这人身边,反而能轻松些。
本来只是动了胎气,但是来的大夫似乎开错了药,将近四个月的孩子,就这么没了。
之后安静了两天,外头果然就出事了。苜蓿拍着胸口大喊庆幸,幸亏她们是在思过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