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眼神看得陌玉侯心里颇为不舒服,皱了皱眉,却没有再多说。
聂桑榆看来这两个月也没有讨着什么好,这让她开心了不少,但是,侯爷怎么又领了个女人回来?
事实是聂桑榆这一路的表现的确是很好,不仅各家夫人不再在背后嚼她舌根了,连皇帝回京之时,下旨赏陌玉侯的时候,都带上了季曼一份。
南巡一路之后再无什么风波,季曼每每打开窗户,不管是在船上还是宅院里,都可以看见宁明杰的影子。据尔容说,她家哥哥是习惯了昼伏夜出了,还因此抓着两回刺客,又立了功。有他守着,季曼再也没做过噩梦,也没有遇见什么危险。
天色渐渐晚了,厨房送来的食盒还是温温的,季曼坐在桌边,拿了一小碟儿小炒出来,尝了一口,味道不错。
有啥好想不开的,她要是怀了身子回去,才是府里人的眼中钉肉中刺,麻烦不知道要有多少。现在好了,有个锦瑟顶上来,不仅是路上带回来的,还怀了身子,肯定比她刺眼多了,她可以安安静静在旁边看戏了,多好!
宁钰轩安静地走进去,将门合上,扫一眼垂着帐子的床,坐在桌边尝了一口小炒,脸上的阴霾轻飘飘地就散了。
季曼躺了一会儿,估摸着时候差不多了,就翻身起来打算开窗子看看宁明杰在不在。
锦瑟自从被圣僧说了有身孕之后,整张脸都笑得开了花,娇羞地一路依偎着陌玉侯不撒手。季曼本来觉得她挺安静的,可是这一朝得势,喜怒形于色,倒真不是个能固宠的。
于是车到侯府的时候,温婉上前一步,迎下来的就是陌玉侯和一个陌生的、娇滴滴的女人。
本是两个月不见,思念之情溢于言表,但是看着这场景,温婉的脸色沉了。
屋子外抬头推门的人动作顿了顿。
众人回京之前去了一趟佛寺洗尘,这个圣僧也就是佛寺里的主持,皇帝都颇为信任他,听他讲了半天的禅理,走的时候还留了墨宝赠予佛寺。
出于对皇帝眼光的尊重,陌玉侯默认了这个孩子,并且同意将锦瑟给带回去。
季曼不觉得有什么惊讶的,因为三天前,锦瑟被证实是怀孕了。虽然不足月查不出来,但是圣僧说她肚子里已有男婴。
季曼一个翻滚挣开他,朝着墙壁卷成一团,一副背上有刺的样子。
“温婉有你说的这样无理取闹?”宁钰轩不乐意了:“你为什么总把人想那么坏?”
季曼不知道为什么却心情甚好,晚饭之后还愉快地在房间里做瑜伽。
“时候不早了,你们也去歇着吧。”季曼道。
聂贵妃更担心了:“我就指着你这一路上能承宠怀个孩子,你却白白把恩宠让给那女人?”
刚跨出门槛,就看见外头的陌玉侯,甘草和灯芯都吓了一大跳,想喊一声,却被宁钰轩制止了:“我自己进去。”
一府的女人都睡不安稳了,等到陌玉侯回府这天,不用温婉吩咐,各房各院都做了最好的打扮,等着人回来。
一夜无话,身边有个人躺着,季曼也就很快睡着了。
锦瑟站在一边,看那纸上慢慢勾勒的云鬓秀眉,娇羞地问:“侯爷可是在画妾身?”
气闷地倒回床上去,季曼沉着声音道:“妾身困了,先安歇了,侯爷自便。”
结果一拉开帐子,就看见外头桌子边坐着一个人,正将筷子无声地放下。
“有失才有得。”季曼安慰她:“姑母少操心些,好好休息,桑榆不会辜负您的。”
宁钰轩转过头来,看一眼她惨白的脸色,淡淡道:“是我。”
言罢,转身就要出门。
想起温婉,陌玉侯眼神闪了闪。离开她这么久,也不知道她有没有更懂事一点。桑榆说的没错,若是带了锦瑟回去,温婉是定然要不高兴的。
话出口,才现这不是她能问的问题。锦瑟连忙低头,退到一边去。陌玉侯脚步未停,径直去了季曼的房间。
“你”季曼被吓了一跳,脸都吓白了,浑身紧绷,生怕又是什么贼人。大半夜起床看见这个场景,谁都要被吓一跳。
灯芯跟着点头:“是啊,你看侯爷跟那妖精在一起,半点没将主子放在眼里,主子又为什么要给他送菜?”
这一声嚎响彻京城外的行宫,于是在临近回京之前,又有流言散开了,说是侯爷一路上桃花不断,逼得聂桑榆几欲自尽…
回京的时候,陌玉侯带上了锦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