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趟行程季曼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没有看见传说中的聂桑榆的两个妹妹，不过目的是达到了，在等了三天之后，聂向远亲自带着聂青云登门，向宁尔容求亲了。
聂向远看了旁边的聂青云一眼：“你是说靖文侯家的郡主么？”
“父亲不必责备母亲。”季曼接过话来，乖巧地道：“母亲想必也是太爱父亲了，所以容不下桑榆。无妨，桑榆每年也就回来那么一两次，偶尔有委屈，忍忍也就是了。”
聂青云不置可否，只是看着院子里的蔷薇花呆。
聂青云深吸了一口气，捏着拳头道：“我怕辜负了她，我对儿女之情…没有那么在意，反倒是觉得，能护着你一辈子就够了。娶亲，将来就莫要娶个对我有情的，随意来一场联姻就可以了。”
“女儿回来是想开开心心的，父亲可别板着脸。”季曼笑嘻嘻地道：“眼看着府里要有喜事了，父亲也该开心些。”
“你看啊，现在宁明杰要在京城展了，尔容要是嫁给你，不是多个亲家多条路么？哥哥你还年轻，未来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聂桑榆的生母陈素心是聂向远的妻，与陈素琴一起嫁到聂府，却是迟迟不孕。陈素琴生了聂青云之后，陈素心才生了一个聂桑榆，然而生产的时候大出血，就这么去了。尽管如此，陈素琴依旧知道，这么多年来，聂向远心里最爱的还是她姐姐。
聂向远直接当没有听见，看着聂青云道：“现在你妹妹亲自来说媒了，你看看这婚事如何？桑榆从小就是对你好的，总不会害你吧？”
桑榆点点头：“尔容心地纯良，又是大家闺秀。哥哥也是该娶亲的年纪了，奈何他总是拖啊拖，都要把您的孙子给拖没了。”
屋子里的人都吓了一跳，刚刚生的事情所有人都看在眼里。聂桑榆虽然有的话尖锐了些，却是一直带着微笑，最后还给陈氏奉茶了。倒是陈氏气急败坏，伸手推了桑榆的茶。
季曼乖乖地上前行礼：“女儿给父亲请安。”
“要是受了委屈，可以直接回来的。”用完膳，聂向远说了一句：“我聂家多养一个女儿还是养得起的。”
聂青云的眼神有些心疼：“你这是在侯府经历了什么，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聂青云低着头没说话，屋子里一时有些沉默。季曼看了看这父子俩的神色，道：“既然哥哥有心事，那做妹妹的自然得捋清楚了才敢让哥哥娶亲。我那院子里的蔷薇花是好久没看见了，不如我们先用饭，午膳之后哥哥陪我去院子里走走如何？”
季曼睁大了眼睛，嘴巴半天没合上。
聂向远微微一笑：“我也给青云提过，他自己不太愿意。按理说娶了靖文侯的郡主，都是他高攀了，结果这小子不识抬举。”
“好端端的，怎么这么大动静？”聂向远眉目很温和，虽然是武将，却有一种书生的儒雅。只是他生气的时候，眼神会很沉，沉得让人不敢直视，比如现在。
季曼点点头，又觉得哪里不对，连忙一脸正经地道：“哥哥你要搞清楚，娶了一个女人就要一辈子对她负责，不能因为其他人的什么想法而下决定。你要是娶了尔容，就要一心一意对她好，不然我才不把这么可爱的小丫头嫁给你。”
季曼觉得，怪不得聂向远对陈素心这么多年念念不忘了。因为这个陈素琴真是傻得很，明摆着是客套话，说给青云听的，她非来插一句。
聂青云抿唇，没有说话。
聂青云叹了口气：“你让我再想想吧。”语气之中，已经是有些松动的意思了。
“嗯？”季曼跟着聂青云停下步子。
听这话，陈氏就不乐意了：“怎么叫青云高攀？他是聂府的长子，又是嫡子，哪里配不上郡主了？”
“桑榆，怎么办，我好紧张。”宁尔容抓着季曼的手打死不松：“出嫁要准备什么东西啊？”
“你难得回来一次。”聂向远神色温和地拍了拍季曼的肩膀，见她手指有些烫红了，眉尖皱了皱，看着陈氏道：“你的肚量就这么小？”
“听说陌玉侯很宠她的新夫人啊。”陈氏吃到一半，突然道：“又说陌玉侯府里有侍妾有了身子。这样上头下头都压着，桑榆你的日子好过吗？”
聂向远轻声道：“要是连饭都不能好好吃，你就回房去。”
这样的表现，让季曼觉得她心里肯定有鬼。
“你懂事了许多，想来是长大了。”聂向远坐在主位上，看着季曼笑了笑：“可惜有的人是越长越回去了，一把年纪，还不懂规矩。”
“好。”